时间飞快,韶华易逝,一如那握在指间的流沙,人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消逝,转眼之间便已入冬,而桫椤也已嫁入太师府三月有余。
自桫椤的回门之日后不久,便到了曼陀出嫁的日子,或许是被这个女儿伤了心,独孤信对于曼陀出嫁的排场安排得不算热闹,甚至算得上是冷清,这对一直想要比过姐姐们的曼陀来说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甚至是在临别之时,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般若和桫椤同时被夫家的急事绊住了脚,都没能前往参加曼陀的出嫁仪式,就连独孤信和独孤顺都是寥寥说了两句,最后竟只有伽罗不计前嫌的骑着快马前去相送。
事后知晓了经过的桫椤心中意味难以言喻,也不知这样的结果曼陀自己是否会满意,或是在心中已有悔意。
不论未来如何,同为血亲姊妹她只愿曼陀不后悔自己选的路,日后在陇西能日日安好……
静立在院子中的佳人出神的看着这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一时有些痴了。
只见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着些许雪花,缓缓的落在了院中的梅枝上,那梅花在这风雪中傲然绽放,满院子的红梅傲雪。
佳人面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身着粉白毛裘大氅,怀里抱着一个温度正好手炉,好一副美人赏雪图。
如今天气渐寒,想着自己前几日喘疾发作,宇文护为了照顾自己,已多日不曾早朝,今日重新归朝,那些老臣少不得会因为此事而对他多加责难,不由得长叹一声,轻轻摇头。
独孤桫椤这次倒是我拖累他了
朝中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桫椤在院中静静站了很久,看着空中飘散的雪白,粉白的大氅都快要被染白了。一阵风吹来,散落的发丝微微翻动,抖落了一些雪花,刚想伸出手接住就听见一声惊呼。
毓书呀,夫人你怎么又站在院子里,要是再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来人原是太师府中一个负责照顾少爷小姐的侍女,后因其做事体贴利落便被宇文护吩咐了来照顾桫椤,与夏书一般同是桫椤的一等贴身侍女。
听了毓书的话,桫椤虽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也只能妥协的叹了口气,可嘴上还是带着狡辩的意味。
独孤桫椤只是想透透气没有那么严重,我是带着手炉的
对于这一番自辩,毓书已是习以为常,自家夫人自生病以来可不止一次这样自己偷偷透气了。
毓书是是是,是奴婢太过紧张了
毓书一面说着,一面将桫椤扶回屋内。
听着那如同哄诱稚儿的话语,桫椤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些太师府女主人的架子,否则她这个新夫人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还没等付出行动,毓书已行动迅速的让人重新去烧了热水,拿来了新的手炉。
桫椤看着这般场景,心中念头又再次放下,坐在榻上,手中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感受着屋内徐徐传来的暖气,声音有些慵懒。
独孤桫椤太师可说了何时回府?
毓书刚派人回来传了话,说是晚膳要在外边用,让夫人不用特意准备了
听了这话桫椤心中有些不适,成婚以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分开用膳,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独孤桫椤即是如此,晚膳便随意些吧,我今日也无甚胃口
毓书我这就吩咐下去
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屋里少了个熟悉的身影又随口问了一句。
独孤桫椤夏书呢?
毓书夏书姐姐知道您最爱的糖食要没了,今晨特地赶早出了府
独孤桫椤这丫头倒是会躲懒
话音刚落下,便听见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而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方才被讨论的对象。
夏书夫人,不好了,太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