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戒律堂,蓝启仁和蓝氏一众长老坐在堂中,蓝曦臣一脸愁容站在几位长老旁。
自从昨日被带回,蓝忘记便一直跪在戒律堂。一身的伤,往日雪白的袍子上已经染上不知多少血迹,甚至还有不少利剑化开的口子。好好的一件袍子已经破的不能见人。背上臂上数道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无不昭示着这具身体不久前经历过几场苦战。
蓝忘机跪的笔直,目光盯着地上,一个姿势保持了一夜,脸上却还是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除了一丝担忧。
魏婴!魏婴!你一定要等我。我再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看着这样的弟弟,蓝曦臣不知如何是好。昨天夜里,他违背叔父的意思偷偷给蓝忘机止了血,简单的疗了伤。不疗伤忘机怕是挺不过今天的三十三鞭。可是再多的他也不能做。毕竟忘机所做已经触犯众怒。叔父和一众长老是如论如何都不悔饶恕。
看着堂下跪着已经与往日判若两人的蓝忘机,蓝启仁的气愤痛心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若不是已经服下静心的药丸,怕是已经被气到吐血了。
蓝启仁“忘机,你可知错?”
蓝忘机从思绪中回过神,错?他错了吗?是的,他错了。错在不相信他。
蓝曦臣“忘机。”
蓝忘机“兄长。忘机不悔。”
蓝启仁“你、、、、、”
蓝启仁“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蓝忘机“忘机领罚”
蓝启仁“家规处置。不得徇私。”
蓝启仁痛心疾首,甩着衣袖出了戒律堂。曾经他最自豪的侄子,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三十三戒鞭下去还不知会怎样,还有命在吗?就算有以后的修行怕是很难前进了。他实在不忍心看。
蓝曦臣“忘机。”
蓝忘机“兄长,我知。”
自己违反家规是不争的事实,伤长辈更是有违孝道,不管是哪一条,他心里都有愧,处罚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三十三鞭,他还来得及救魏婴吗?
魏婴,你一定要等我。
蓝曦臣“行罚。”
龙套蓝家门生“是”
戒鞭,专门对犯了大错的世家子弟施行的处罚,一鞭就能让人堂半年。三十三戒鞭,蓝氏自开宗立派还还没有人受过这种处罚。
数鞭下来,背上已经血肉模糊。可跪着的那个人却还是如一座山一般跪着,面无表情。
几个长老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虽蓝忘机伤自家长辈是事实,可又有几个家长愿意看自家孩子受这般刑罚。纷纷掩面或是转过头,不忍心看。
一鞭比一鞭重,打在他背上,鞭鞭见骨,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脑海里只有那张挣脱他手时绝望的脸。
三十三戒鞭,哪里是一个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可以承受的。蓝忘机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蓝忘机“魏婴。”
蓝忘机醒来,身体的疼痛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蓝曦臣“忘机。你醒了”
蓝忘机“兄长,魏婴他、、、、”
蓝曦臣不知该说什么好。说了忘机怕是要马上出去,可是以他现在这个身体,下床都做不到。
蓝忘机“兄长。”
蓝曦臣“忘机,你现在好好养伤。魏公子他、、”
蓝忘机“他,如何了?”
蓝曦臣眼神暗淡下去,魏无羡连骨骸都不剩,他怎么说的出口。要是知道这样消息,忘机又会怎么样,他不敢想。可这个事忘机迟早会知道。
蓝忘机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抓住蓝曦臣的手,蓝曦臣感受着那手的力度。
蓝曦臣“忘机,魏公子他怕是找不回来了。”
蓝曦臣“几大家族和仙门百家昨日围剿夷陵,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那双抓住他的手蓦地掉落,两行清泪毫无声息流下。
蓝曦臣“忘机。”
蓝曦臣此时觉得千言万语都无用,久久站在静室外。忘机多少年没有流泪了,上一次流泪还是因为知道母亲再也不会回来。而这次却也是失去所爱之人。上天对他这个弟弟何其残忍。
任凭泪水肆虐,为何不听自己的?为何不多相信他一点?为何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他知道自己所想,他还会不会离自己而去?如果、、世间哪有如果,有的只是他这颗流着血的空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