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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诡事

惊悚一分钟

旧房到期,房东要收回房子。在找了半个多月之后,我和妻子才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一所价钱合适的房子。

房子位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就是普普通通的坐北朝南的房子。去看房的时候,来到街口接我们的房东远远地指给我们看。从后面看,那栋二层楼就像是一座碉堡,密不透风,一扇窗户都没有。后墙有一米多高的绿色墙裙,走近了才发现是老式砖头上生了青苔。当时感觉特别有诗意。因为是夏天,看着那凉爽的青苔,我就在心里想,房子里面应该特别凉快吧。房子右边是一条小胡同,整面右山墙也是没有一扇窗户的。沿着小胡同,续着右山墙,是一道低矮的院墙,直延伸到前面邻居家的墙根那里。院墙中间挖了一扇门,是进出这房子的唯一通道。

进了院子,在正前方打量这栋房子。两层楼加起来只有二楼右手边的那间屋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除此之外,能透光的只有一楼二楼各自的那一扇门了。

我们要看的是二楼,一楼住着房东,是一位老头和一位老太太。房子里面果然很“凉快”。一走进去,就觉得屋子里比外面的温度低了很几度,一路走过来的汗进门不一会儿就全消了。进门先要开灯,因为实在是有点暗,即便是靠门边的房间也不行。各项设施很齐全,也算得上干净整洁,明显可以看出房东在我们来之前是仔细打扫过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之气,还有点因为长期不通风透气而独有的那种闷气,但是除此之外,一切都好。当然最最关键的是房租便宜。特别便宜,只是市价的一半。妻子怀孕请假待产,我的工资还要还咬牙买下来的期房的房贷。能以这样的价格找到这样的房子,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唯一的疑虑就是窗户太少太小屋子里黑漆漆的见不到光,但是房东,那个六十来岁,白白胖胖,从一见到我们就絮絮叨叨一直在说个不停的老太太,进行了长篇大论的解释,“我们自己建的房子一般都只能对着自家的院子开窗啊。后面和左右一般都不行的,要修也只能修很高的窗户,而且得很小才行。左邻右舍怎么会允许你把窗户修得很低很大?你万一没事偷窥别人怎么办?再说窗户太低太大了你自己住着也不放心,一抬头一踮脚邻居或者走路的直接就透过窗户看到你家里了,你也不能愿意啊。”这话倒也很有道理。我们不再就此作声。

主卧在房子最里边,挺宽敞,而且还有一个室内卫生间,可是与其他门不同,这扇门不仅有普通的撞锁,门外还又安了一个门鼻,上面挂着一把最普通的那种大锁。我有点惊讶,”这个为什么这样?多不方便。有钥匙吗?“我边说边去晃了几下那个大锁。老太太疾步上来按住了我的手,“小伙子,这个卫生间是不能用的,也不能打开。里面放着我们没法搬走的杂物。隔壁就是洗手间,你们用那个吧。”

我看了看她,又看看妻子,妻子没有作声,眼睛里却是认可的眼神,我没再说话。

第二天就搬了东西过来。扛着箱子跨进院子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正好路过,好像是胡同尽头那家的人,他面带惊讶地跟我打招呼,“怎么?你们在这儿租房子?”

我停下了脚,狐疑地看着他,“是啊,怎么了?”

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掩饰地笑着,“没事儿,没事儿,随便问问。”

入住的第一夜。

半夜里我突然醒来了。就在这个主卧里,一扭头,我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浑身是血地站在床头。她的头顶是凹陷的,好像被重物击打,把头顶砸进了脑壳里。血从那凹陷周围不停地流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我喘着粗气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结果只是个噩梦。

我不想惊动妻子,只好躺在那里,四周一片黑暗,但并不是彻底的那种黑,我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无意中落在房间里那个卫生间的门上。门是白色的。这栋房子里一切摆设都是旧式的那种暗红,唯独主卧卫生间的这扇门是乳白色的,在黑暗中很是醒目。躺了不知道多久,我又睡着了。

早上起来,我也没太在意,甚至没想起来跟妻子说。我去上班,妻子在家。很平淡很普通的一天。

第二夜。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到妻子突然朝我靠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还把脸贴在我脸上,她的身体抖动得厉害,我一下子醒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同时伸过去打开了床头灯,“怎么了?”

她已经仰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惊惧,“我做噩梦,梦见自己浑身是血。吓醒了,结果发现是个梦,然后又睡着了,又梦见浑身是血。不停地醒了又梦,梦了又醒啊。”她顿了顿,伸出手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儿吧?”

我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握握她的手,“也许是换个新地方不习惯,不要怕,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早上刚起来,砰砰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我去打开门,是房东老太太。我开了门站在门口,妻子还没穿好衣服,我不想她进来,“有事儿吗?”

老太太好奇心真的是太重,不停地探着头往里面看,实在看不到什么,才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跟你们说了,主卧里面那个卫生间是不能用的,你们是不是用了?昨天晚上滴滴答答一直有漏水声,害得我们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有点烦躁,为她不停地试图伸头往屋里看,“想用也得能用啊,那把大锁还在那里挂着,你说说怎么用?”

她的表情从不耐烦的教训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赔罪,中间过渡的时候还有一点点害怕之类的意思,那点害怕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有些事情有升级的趋势。

这天夜里,半夜的时候我又突然醒来了。床尾似乎有动静。我惶惶地抬起头来看。我的血液凝固了!那是我的妻子吗?从身影来看应该是。可是她在干什么?!她正坐在床尾,拿着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自己长长的头发。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啪地开了床头灯。灯罩是黄色的。发出的灯光也是昏黄的。那梳头的人慢慢地回过头来,惨然一笑。是我的妻子!可是又好像不对!我心里发毛,跳下床跑到门口,开了房间里的大灯。

大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妻子好像如梦初醒,她惊惧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镜子和梳子,刷地把那面小镜子扣下,“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半夜里来梳头发呀?”

我已经跑到她身边抱住了她,“别怕,别怕,没事儿,没事儿。可能是梦游。”

可是妻子对这说法并不接受,她带着一点哭腔,“我从来没有梦游过!”

我只好不停地安慰她,过了好久她才镇静下来。

我其实已经觉得这房子可能有点不对劲了。妻子也觉得这房子有问题。可是找新的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心疼已经交了六个月的押金也是一方面。毕竟,也没真正出什么事儿不是?穷人,要考虑的事情总是很多。

日子还要过下去。

这天上午我刚到办公室,突然接到了妻子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面她带着哭腔,“屋子里有鬼!有鬼!”

安慰了半天我才从她断断续续不成句的描述中弄明白,她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想去卧室再睡个回笼觉,推开卧室门那一刹那,一团白色影子慢慢飘过,像是故意放慢脚步让她看到,然后如一缕烟一样慢慢慢慢地从门缝进了主卧那间被锁着的洗手间。

我立刻请了假回家。工作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可是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工作下去?

妻子在院子外的小巷子口等我。她哭得说不成话。我先去敲了前面邻居家的院门。吱呀吱呀的木门打开来,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你找谁?有事儿吗?”

我开门见山,“我们是你们家后面租房子的,那房子是不是有问题?拜托你了,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他受惊般地退了回去,砰地关上了门,“我什么都不知道。”过了良久,他在门后又补充了一句,“能有什么问题?好好的房子,你们想多了!”

转眼晚上又到了。妻子虽然吓破了胆,但是却无论如何舍不得那一晚两百的房费。我们决定夜里开灯睡觉。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这开灯其实让我更加发毛。总感觉自己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伤害你的人会看你看得更加清楚。而你却是睡着的,是闭着眼的,是毫无防备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因为担心妻子害怕,我坐着没睡,等她睡了再说。也许是有了我的守护,她很快睡着了。我就那么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惊醒我们的是尖利的啸叫声。我和妻子几乎同时醒来。眼前的一幕让我们魂飞魄散。午夜刺眼的白光中,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床边,大张着嘴,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她的头顶整个是凹陷进去的,跟我那天梦里看到的一样。好像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把她的头顶砸进了她的脑壳里。头发从那里面打了个弯又出来,血不停地从里面流出来,遮住了她的脸。我扑过去护住了抖得按都按不住的妻子,抱住她往后退,在退之前本能地抓过一盏床头灯砸了过去。那女人被砸得歪了一歪,白炽灯居然也跟着闪了一闪。我抱起妻子趁机踉跄着从她身边跑过。

跑出卧室没几步,卧室的灯突然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试着把怀里的妻子放下,她却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和脖子不松手,指甲都掐进了我肉里。我轻声叫她,她小声抽泣,“求你不要丢下我!”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无别的声音。那白衣女子不知所踪,悄无声息。这寂静反倒更让人害怕。我在黑暗中焦急地摸索,终于找到了安在门口的客厅里的灯。一片光明!我扫了一眼周围,安安静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这才想起了怀里的妻子,低头看去。

那哪里是我的妻子!满脸是血的白衣女子正在我怀里笑。没有头顶,没有脑门,血流淌着盖满了整张脸,连眼睛里都在缓缓地往外冒着血水。她咧着嘴,诡异地静静地笑着。我大叫一声,连推带踹地把她扔了出去。待要开门出去,一只手却缠上了我的脚踝,我抓住门把手用力又踢又踹,却怎么都甩不脱。情急之下,我扳过放在门口的鞋柜朝她砸过去。鞋柜重重地砸在她胸腹部,鞋柜上的存钱罐烟灰缸之类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她终于松手了,我松了口气。转身蹲下,拿起烟灰缸没命地朝那张诡异的脸砸过去,直砸到血肉模糊还没罢手。

正砸得起劲的时候,咚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愣住了,慌忙站起来走到门口。还没反应过来,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老头和老太太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径直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老头几乎是下意识地随手甩了一下门,“别关门,有鬼…”我话音还没落,一声尖叫就在身后响起来了,“杀人了!”

“那不是人,是鬼…”,我急忙转过身,呆在了原地。鞋柜下躺着的,不是那白衣女子,那睡衣,那短发,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她身下不远处,躺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老头和老太太费力地蹲下去探鼻息,我难以置信地冲到卧室打开灯,空无一人,床头灯都安然无恙地在床头柜上站着。

客厅里传来老头低声急促的话音,“死了,全死了!快下去报警!”

死了!几乎下意识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那床头灯跑出去,一把关上被老头开了半拉的门,挥起灯座毫不犹豫地砸过去,老头张了张嘴,还没喊出什么,就倒下了。我又挥手砸向刚喊了一个“救”字的老太太,她随即倒下了。我伸手去探探他们的鼻息,都还活着。我急忙拿来放在几步之外电视柜里的胶带,封住二人的嘴,然后找来绳子,把他俩都绑起来。那白衣女人全程无影无踪,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真的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地上躺着的三个人,哦,不,四个人,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点根烟坐下来平复了一下。这种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我没想到事隔多年还会如此熟练,仿佛天天都在练习。我苦笑了下。

抽到一半,我扔下烟头,狠狠地用脚拧了几下。从地上捡起那带着血迹的沉重的玻璃烟灰缸,走到主卧,三下两下就砸开了那把锁。那里面局促得很,正对着的那面墙颜色不太一样,我仔细看了看,明显是后面新砌的。那白衣女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老头拎到侧卧锁起来,把老太拖到密不透风的主卧,放开音乐,开始了审问。

那白衣女子果然是存在的。她是这对老东西的儿媳。三个月前,这老东西的儿子家暴,打红了眼,拿铁锤狠敲妻子的头顶,活活把头顶敲得凹陷了进去。然后一家三口合伙,把尸体砌在了墙里。然后儿子跑出去打工,这对老家伙跟别人说儿媳跟儿子一起去了。

“我们是你们的第几任房客?”

“第二任,”老太婆哭丧着脸,“第一任是一家三口,住了两夜就跑了,还跟前面邻居说我们家闹鬼,害得我们好久租不出去,我还为此跟前面那邻居大吵了一架。”

“那上次你们跑来说卫生间滴水怎么回事儿?”

“我怕你们用那卫生间,跑过来探探你们在这儿住的情况。”老太太苦着脸垂着头。

“她为什么不找你们报仇?却总是夜里来骚扰我们!”

“我们会做法事,镇住了她。所以她其实也没啥能力,最多也就偶尔出来晃晃,让人做个梦啥的。”她忘了自己还被绑着,讲到这里居然笑了起来。

“她就这么失踪了,也没人找她?”

“她脑子有点问题,有点傻,她爹妈五千块把她卖出来的。谁还管她?他们怕她回家添麻烦呢。我儿子要不是以前打跑了一个,实在找不到媳妇了……”

我不作声了。跟我媳妇挺像。不同的是,我媳妇是家里天天追着她要钱,她跟了我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我帮她对付了他们。她不用再给他们钱,他们也不再联系她,“就当她死了,”她爹当时恨恨地说。

“你媳妇孩子都死了,可是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啊,”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这事儿吧,也不能怪你,你被那死鬼迷了心窍了。可是你不去找她跟你老婆孩子报仇吗?”她一边说,一边谨慎地瞟着那个卫生间,似是有所期盼,但那白衣女人好像死了一般,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很快变成哈哈大笑,直到最后我笑出了泪来,“你不用看了,我们除了在梦里,基本没见过她!至于我的妻子,她怀的应该不是我的孩子。她一年多前出了轨,还偷偷打掉过两个别人的孩子。她以为我全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我的,鬼知道,不过这贱人养的,就算是我也不想要了,哈哈哈哈哈……”

老太太吃了一惊。过了良久,她贼眉鼠眼地开了口,“既然这样。我们做个交换好不好?我儿子的事儿你也知道了,你的我也知道了,你杀了我们很容易泄露,你不说我们的事儿,我们也不说你的,我们再帮你把你媳妇也砌到这墙里,再做点法事镇住,你看行不行?”

就这样,我在这里又安稳地住了一段时间。三个月后,我的房子交了房,经过简单装修,又三个月后,我带着新娶的妻子按预期搬进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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