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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分

我师父是水神仙上

「卅二」

(润玉视角)

浮黎哈~

祖神神念似是在自嘲,

浮黎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当年分裂出我这缕神念,可不是为了指引他自己百万年后归来。

润玉什么意思?

浮黎祖神当年,并非是没有怨气的……这玉京山,其实是禁锢我这缕灭世之念的囚笼!

我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在梦魇回溯之时,会引动那么浓厚的怨憎之气,源头却是在此处么?

锦觅难道说,祖神殒没之前,其实是动了回收神力,重演天地的念头?”

润玉容不下太元的世界,不要也罢。但是祖神为了苍生万物,硬生生削切了这个念头。最终身归鸿蒙。

我将手轻轻搭在觅儿肩上,记忆的枷锁,隐隐有着松动之势。

锦觅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傻。

觅儿按着心口,肩膀微颤,

锦觅为了苍生……真的值得么?

浮黎本尊自己,大概也没得出结论罢。

祂幽幽一叹,

浮黎那么,你呢?作为祖神转世的应龙润玉,你会怎么选……是为了众生,让我继续禁锢在这里?还是正视自己的自私与恶念,接纳我的存在?

我嘴角勾起,

润玉有着今生人生轨迹的我,和数百万年前毕竟已经不一样了。与其纵难取舍,我选择两者都要!

浮黎哦?有趣的想法。

祖神神念冷笑道,

浮黎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的你,相比于祖神意志的冲刷,还是太弱。当过往的记忆和情绪完全向你敞开时,你未必能维持得住本我。

润玉你这缕灭世之念,又何尝不是为了太元而生呢?我们的目的,本就是一致的。

我说着,将手伸向祂。

祂的身形陡然一颤,化作一团耀眼的银蓝色撞入我胸口。

锦觅小鱼仙倌。

觅儿看向我,眼中波光流转。

润玉上一次,我成功了,这一次,我也不会失败。

我冲她微笑。

锦觅其实,我是想说,无论小鱼仙倌最终如何选,我都会支持你。

银蓝色的光耀将我的身体层次包裹,记忆也如决堤般在我脑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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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三」

(锦觅视角)

接受庞大信息的同时,小鱼仙倌的意识进入了一种沉浸的状态,而我在一旁看着润玉,怨念都要凝成实质了。

锦觅我要抗议,怎么可以这样!凭什么我什么记忆也没有恢复!到时候他套路我怎么办!

我委屈的蹲在地上画圈圈。

好过分……明明我才是落英令之主吧,为什么小鱼仙倌可以跟它共鸣触发记忆,我却不行!人与人之间,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难道真的是天赋差距嘛!哼!小鱼仙倌你欺负人!我生气了!

碎碎念了很久,但小鱼仙倌依然没有醒来,我不禁有一些隐忧,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说起来,我真的就没法子解开记忆了么?我偏不信那个邪!

共鸣,记忆,遗迹。我整了整思路,对了,驻留在我识海中的那朵青莲……它是太元圣母道身所陨化。

我催动落英令,让它与青莲间产生什么反应,然而收效甚微。

然后我又在青莲内运转灵力,却惊奇的发现,青莲内经络有所阻滞,无法顺畅的运行。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细细观察着青莲内部的灵力流动。

莫非,是因为缺失的那一瓣?

当初那掉落的一瓣莲转生为花神娘亲,同时也带来了一线生机,让太元得以重新托形聚魂而出,这便是我了。

就像小鱼仙倌补全逆鳞时第一次触发了祖神的记忆,我也许也需要补全青莲。

可是,该怎么做呢?花神娘亲已经身归鸿蒙了,本体消弭;且不说即使她本体还在,我也不忍心这样做。

可这世间,又有什么能够补全青莲呢?

等等,我现在的真身霜花是花神娘亲所产育,想来与青莲也是同源的。

这个想法,似乎有点危险的样子,不过值得一试。于是我催动神识,将青莲引向元灵中霜花所在之处,试图将其融为一体。

霜花缓缓的贴合在青莲缺瓣的那处,青莲缓慢的盘桓在元灵之处,忽的,传来轻微的啪嗒声,霜花破碎了。

瞬间,真身重创的刺疼贯穿了全身,我痛得将身体蜷缩了起来。但是我也知道,我赌对了——那朵染血的霜花,正在重新聚拢成莲瓣的样子。

我强忍着痛楚,配合着元灵的变化,一面又要保持着绝对的专注,以免真身重铸搭错。

霜花之血淌入青莲中,本来沉寂的它重焕生机,如同断肢重生般,它在逐渐成为我真身的一部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水色的波澜从中漾开,真身重铸完成。方才的疼痛全部消弭,新生的神力滋养着我的神体,暖洋洋的。不知不觉中,我眼皮打颤,困倦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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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四」

(回忆篇,第三视角)

(本章是回忆杀,也算是填设定,融合了道教先天五太和道教创世神话的元素编的,有许多引文,画风也比较奇怪,可能有许多bug,敬请原谅。)

〖太易者,阴阳未辨,鸿蒙未判,无光无象,无形无名。〗

虚无间,有一点灵性结成元光,无形无质,乃神之始焉,后人所谓之盘古。

不知何时起,他忽然感到寂寥。

好无聊啊……只有我一个。

祂怅然叹道。

〖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太初者,始见气也。〗

应该有点什么……

祂自言自语道,从祂的思想中,有什么存在显化了出来,那是一朵青莲。她在虚无中轻快的旋转,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是谁?

青莲停了半刻,摇摇自己的花苞,

青莲我不知道呀。因为你想要有点什么,所以我就出现了。”

祂也笑了,

也好,如此我便不孤寂了。

〖阴阳交合,混而为一,自一而生形。太始,形之始而尚未有质者也。〗

祂与青莲相伴,不知年之凡几。

花苞中,孕育的是什么?

青莲氤氲于虚无之中,轻颤着绽开了了自己的花苞。

那莲蕊中流转着濛濛氳气,充盈在虚无之中。

他困惑的打量着这种情形,了有所悟,

唔,气质相混而未相离,此之谓——混沌。

青莲喜悦的抖动着莲瓣,

青莲如此,我便是混沌之卵!

〖太素者,质之始也。形而有质,而未成体。〗

混沌之中,祂发生了变化,本来无形无质的他,居然渐渐在聚拢为形体。

其形也,人首而龙身,绵延万丈。

浮黎这种感觉,很奇特……

他感知着自己全新的状态——混沌轮转,清浊周衍,皆随其意念。

〖天地将演而未演,阴阳将分而未分,是为太极。〗

他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明晰,冥冥中,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将其一分。

清升而浊成,天地判焉。

他以身托天拄地,阻止天地重归混沌。然而他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家小青莲不见了!!!

〖自天地开辟后,盘古居于其中,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

兴许小青莲调皮了,是在跟我捉迷藏呢?他如是安慰自己。

然而,期待,终于渐渐的化为了绝望。

浮黎为什么,为什么搜天索地都寻不到你的踪迹?

他喃喃自语着,

浮黎如果没有你,我的存在也就失去意义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她真的消失了,他不若自我解体,消弭于鸿蒙,这样也算是与她同归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他的身形也不知道涨了多少亿丈。忽尔,他脚下的大地上,传来一声啼哭。循声望去,却是石涧的积血中,有一小小的女婴。

浮黎造孽啊……我不是不想帮助你,

他喟然叹道,

浮黎可我需维系这天地稳固,却是腾不开手。

小女婴听闻他的言说,乌溜溜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开口道,

太元我才不指望你呢!

她吸收天地灵气,须臾间便长成冰肌雪骨,风姿绰约的少女,而且,居然也就比他矮半个头。

太元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呀?

少女甜甜的笑了,刹那间,天地在他眼中失去了颜色。

惊喜,委屈,气愤……复杂的情绪如鲠于胸,

浮黎你这段时间都跑到哪了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

太元咦?你的尾巴呢?怎么化成腿啦?

他的眉毛轻轻的抖动,幽怨的瞅着面前的伊人,

浮黎不要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之前去哪里了?

太元化形去了呀!

少女的声音依旧轻快,仿佛并没有深刻的意识到她的错误,

太元你看你都这么高,这么大啦?我要是还是原来那么小小的一朵,岂不是任你揉搓?

他顿时无语,这都哪跟哪儿,他是那种人么?啧,好像又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青莲给绕进去了。不行,必须得教育一番,不然她以后非把这天地掀了不可。

他苦口婆心,絮絮叨叨的说教了一通,终于让小青莲缴械投降。

太元你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点灵露?

小青莲一脸乖巧。

他轻轻摇头。

浮黎我没事。

少女才不管,调用星辰之力凝成露水,就用手掬一捧喂进他的嘴里。

然后她很快有了新的幺蛾子,

太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让我来帮你扛一下天吧?

他喉结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让小青莲帮他怪不好意思的。

太元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

她用手一撑一顶,就将担子抢了过去。

由于用力稍大,抖落了些许星辰。

浮黎遭了。

他见状赶忙去捡,又用神力将星辰重新黏回天上。

太元对……对不起,我好心办坏事了。

举着天的少女略显歉疚的看着他。

浮黎咳咳,不妨事,下次小心。

他也不忍心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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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五」

(回忆篇,第三视角)

太元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天地,你还要支持多久?

少女难得严肃。

浮黎我……

他无法回答。

太元你是个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少女声音颤抖,泪水滚落。她的神力让整个天地间下起了一场冰雹。

他举着天,甚至无法伸出手给少女拭泪,

浮黎你,你莫哭了。你一哭,我的内心就惶恐不安。

少女哭的更凶了,

太元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难道你就打算永远这样撑着天,直至殒没吗?

浮黎我能感受得到,开天辟地是我的道,即便为此陨落,我也自得其所。

太元那我呢?我怎么办!你要抛下我吗?我们在虚无之间就相伴的情分,你居然想舍掉我!

少女一怒,雷霆万钧,乌云翻滚。

舍得么?他不能忍受没有她的世界,但也许是少女过分活泼的原因,他觉得没有他,她也能找到乐趣开心的活下去。所以他想着劝她走,不要让她困顿在自己身边。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他低估了自己在少女心中的分量。

太元我不相信没有让你脱身的办法!

少女义正辞严的说,

太元我不允许你死,也不允许你牺牲自己。我一定要救你!

她冥思苦想,数个昼夜。

事实证明,办法总比困难多,

太元你发现了吗?这天地间的增长速度已经在渐渐放缓了,也就是说,其实对它们的支撑,不再那么耗费神力了。

浮黎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某种替代物来支撑这片天地?

太元不错,只要它具有足够的强度即可。

于是,他和少女在轮流撑天的同时,开始设计让天地自持的办法。

他在少女的帮助下,将天地划分为六界,铸造界壁为骨架,舍去大半神力化为天地能量,以界域间不同属性的灵气为动力,终于将重担卸了下来。但是,毕竟此方天地由他成就,与他意志相连,他需以本真神魂为枢纽,镇压六界秩序。

太元虽然还是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好歹松快许多了!

少女伸了个懒腰。她也舍了自身的大半灵力,化为绵绵生机——毕竟,这天地间空空荡荡,甚是落寞,如此有了生灵甚好。

浮黎辛苦了,还有……谢谢。

太元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们多久的交情了,你居然说这等劳什子话。要真觉得亏欠我的话,就多陪陪我呀。

少女眉开眼笑,

太元我们不如收了神通,化为与这些生灵一般大小,这样就可以仔细看看这六界间的无限风光啦!

浮黎好。

他柔声回答道。

太元那么拉钩,不许反悔哦!

他们在六界中徜徉,见证了生灵的诞生,种族的崛起。

太元生而有灵者,自命其名,有趣。我们也给自己起个名呗!

少女的想法总是层出不穷,

太元我的话就号‘太元’好了。

浮黎‘太元’者,天地万物之本,混沌从你衍生,倒是恰当的很。

他轻笑道。

太元那你呢?

少女摇着他的袖子。

浮黎我不是有名号么?生灵不皆颂吾为‘盘古’。

太元生灵是这么称呼你。

少女摇摇头,

太元但是他们并不了解你。

浮黎名号,不过是个代指罢了,我不介意的。

来自少女的死亡凝视。他妥协了,试探着开口,

浮黎那……太元觉得叫什么好?

太元无疆无垠,尽善尽美——莫若‘浮黎’二字,你觉得怎么样呀?

他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他并不在意什么名号,但是她赋予他的名,还是让他欣喜的。

太元其实我也是有旁的私心——盘古是众生对祖神的尊号,而浮黎只属于我。

少女触碰着他的心口,认真的说。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宠溺,

浮黎那你唤一声我的名。

太元浮黎。

浮黎再唤一声?

太元浮黎……好哇,你耍我!

少女愤愤的把他扑倒在芳草之中,扬着拳头向他示威。

他的眼中宛若有浩瀚星空。他顺手将她往下一带。

太元哎呀。

少女轻呼一声,跌落在他怀中。

他指尖绕过她的青丝,贪婪的汲取着她的芬芳。

浮黎太元……太元……

他呼吸加速,血管贲z张。

太元唔?等等,你居然开窍了吗!

浮黎你想要的,我自然会乖乖奉上……

他捉住少女的双手将她拉的更近些。

少女手一拂,繁复尽消,

太元来就来,我会怕了你不成吗!

上古之时,敦伦之礼未定,幕天席地是惯常之事。鉴于欢好之人可谓此间世界的创造者,神力的交融时,天地间异象重生。

云霞翻卷,晴日落雨,树生新芽,繁花竞放。冰山融雪涧成河,雀鸣鱼跃庆春生。

太元居然搞出这么大动静!

少女有些惊讶,

太元我们才只是……

浮黎才只是什么?

言语间透露几分得色。

太元你——唔……

他已经迎了上去,品尝着甘甜的花蜜。

浮黎其实啊,我觉得这异象还差一样……

他仿佛还在意犹未尽的回味一般。

少女瞪了他一眼,并没有问出来。

浮黎游龙戏莲呀——

余音拖得意味深长。说着便进一步敞开了元神,寻求更深的欢愉。

这等共鸣下,少女元神中,莲瓣都轻轻的抖动起来。

太元浮黎……快……快……

她乌眸带露,声音甘醇如酒。

浮黎如你所愿。

神龙挟裹着银河,瞬间冲溃堤坝,浩浩汤汤一泻千里。

而他与她,也彻底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

她的眉目间染上了熟韵,比以往更加迷人了。而他,相比原来的清冷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浮黎太元,我觉得,我还可以……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掐在他腰间的一拧。

开玩笑,毕竟是衍生混沌的青莲,哪有那么娇弱,就是战个几十回合,自然还是精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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