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透过半遮半掩的窗户,照在一间房间里。
房间不算小,比两间教室还大一点。
靠窗位置有张梳妆桌,桌面整洁,桌旁有面宽大的落地镜,刚好能被月光照到,却又不反光。镜子的不远处还有个大衣柜,从打开的缝隙中,可以看出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并不少女,黑白相称,其间有些灰色中和,不显得冷清,反带有丝丝暖意。
房间的中上方是一张床,不少女但很温暖,有软软的棉被。床很大很大,三个成年人在上面睡都绰绰有余。
这样大的床上躺着位小小的女孩,正睡在梦乡中。很显然她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小女孩侧躺着,枕着软硬适中的玩偶,身体蜷缩,面色红润,睡得相当舒适,只是露在被外的双拳握地紧紧的。
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睡觉时会双拳紧握的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
寒冬的夜晚很冷,刮着的风都是冷的。
冷风充斥着小女孩的房间,不知是不是冷着了,小女孩的小脚轻轻抖了一下,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那是双漂亮的眼睛,虽然是半眯着的,却波光粼粼,还有点懵懂和迷糊。
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美的眼睛,透着冷意,不是那种刻意的冷,是那种淡淡的、淡淡的冷,像夏夜的风,不冷,但凉入人心。
小女孩没有动,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自指尖到手腕,露出在外的身体都冷冷的。被子盖得很上来,脸颊都能蹭到棉被上的绒毛,
好软,好暖。
是小女孩没有触碰过的柔暖,之前在医院里只有单调的被套,不是绒毛的,风一吹,就会变凉,很冷。
小女孩默默地把手缩进被窝,手上的凉意瞬间侵袭了被窝中的温暖,双手不住地搓了搓。
静静地待了好一阵,等到手也暖回来,小女孩才微微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
景色入目,小女孩呆住了。
没有预料之中的白色或黑色,是一片星空,星星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点缀的,闪闪发亮,在夜色中看,刚刚好。
天花板上的星空一闪一闪的,映在小女孩的眼中,亮着别样的光芒。
小女孩望得有些出神,不得不说,某位小丑很细心啊。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直到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小女孩不禁打了个寒战,伸手将被子拉得更高了。
突然间,指尖触碰到一个有点温度的东西,触感有点像是暖过的铁。
咦?
小女孩用手在脖子上摸了摸,不太对劲,真的有东西。
再摸了摸,小女孩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是个,项圈?!
再摸摸,还不是那种专门给狗戴的项圈,是另一种用铁做成环状物当的项圈?
???
半智能式控制项圈!
小女孩脑海中不知怎的想起这个名词,一惊。
起身下床,也不管上穿鞋了,光着脚就在地上走,走到了那面落地镜前,接着月光可以看到,
她真的带了个项圈!
她从醒来就知道她脖子上有东西,原本以为是包扎好的绷带,没想到居然是项圈!
虽然项圈下确实有绷带,但那是项圈啊!
小女孩伸长脖子,让项圈离镜子更近些,好让更多的月光照在项圈上,这下小女孩看得更清楚了。
那构造、那外形、那手感……
盯着镜子里的项圈,小女孩愣在了原地。
也许是刚好有阵风吹进来,反正小女孩莫名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好冷。
这样的项圈,小女孩见过,在医院见过,是花家倾力打造的项目,几乎不外卖。
那时她和花家所有人的关系都不恶劣,花父又因为这个项目的未来光明而感到高兴。所以他特地带到了医院让她看,想让她也高兴高兴,谁让她一直摆着一张脸。
她看了,她也很开心,但是她没有笑,她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有笑过。
据医生所说,她是个不知道为什么面瘫的“面瘫”,她能笑,但她就是没笑过,哪怕刺激笑穴,也没笑过。
她甚至没哭过。
从出生到现在,无论哪个都没有做过。
如果小女孩记得没错,那么她和花家人之间的间隙,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不过也能怪他们,能笑却不笑、出生都没有哭过、永远淡然着脸的小孩,真的能算得上是个怪物了。
过街喊打的怪物,人皆所畏……
小女孩的右手在项圈边缘摩挲了几下,她记得花家开发的项圈是为了控制新型机器人,防止超智能机器人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说白了就是出现不该有的想法或行为时,项圈会用极端手段禁止。
比如电击。
电击是对机器人最有利的制止手段。
当然,只要电压合适,用在人身上也不是不行。
花家的项圈指令是不能出现忤逆心理,那这个呢?
小女孩下意识又在项圈上了几下。
我想逃出去!
我想离开!
我要我的家人!
我要杀了小丑那个变态!
……
没反应?
小女孩的手又忍不住摩挲项圈的边缘,吸了口气,面色淡然地想到:
为什么我没死了……
“嘶——”
指尖瞬间被麻痹感侵蚀,一瞬即逝。
小女孩瞧着自己拿开的右手,刚刚好像有了反应,又好像没有反应。
小女孩不能确定是自己冷得发颤,还是被电流击中。
……
小女孩又站了好一会,慢慢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抬起,衣服不正不巧到达手心。
小丑准备的衣服长至指腹,垂下时刚好能被手握住。
小女孩挽起左衣袖,露出了白净的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在月光的晕染下近似透明,似乎可以清晰地看见血管的所有纹路。
小女孩是个能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人,过长的食指甲在手腕边上一插,位置不偏不倚,与动脉在一条线上。
“呲——”
小女孩插得很深,割的时候血肉好像都要翻了出来,指甲盖间几乎是擦着骨头划过的。
按理来说,应该会很疼。
可小女孩似是毫无察觉,淡然地将指甲从左划向右,不客气地划破血肉。
过长的指甲离动脉管越来越近。
在千钧一发之际“嘶——”
一道小女孩身体能承受的极限电流,自脖颈向四肢进发,蓄力在她的右手上。
突如其来的电流,刺激了小女孩的神经,右手猛地抖了一下,在划破血管前抽了出来。
鲜血流过冷白色的手腕,“滴答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冷硬的瓷砖,溅起的血花像是盛开的彼岸,象征着凄美的死亡。
一滴一滴,一朵一朵,如一团火红,红的艳丽,红的惊人,极美而又哀伤。
★★
彼岸花开,千年不落,彼岸花落,千年不开;彼岸叶开,千年不落,彼岸叶落,千年不来。
花开叶落无双生,相思想念永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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