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冰裳缓过来时,已经是不知过了多久,皮肤皲裂血流成河。日出于东方,晨曦将屋子里的黑暗扫去,域外的侍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却在下一刻惊恐的尖叫出声。
尖锐的叫声将还在沉睡之中的人们吵醒,澹台烬是第一个冲开的,后半夜他就离开了,靳兰安寻他还有些事情,却未曾料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
“冰裳!”
跌跌撞撞的上前看着浑身是血的叶冰裳,他竟有一瞬间不敢伸手去触碰。叶冰裳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只听得见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喊着她的名字。
这声音又像是萧凛,又好像是澹台烬。
又或者……
“夫人……”
是谁在叫她呢?叶冰裳有些茫然不解,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好像很累很累,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耳边似乎有道声音在告诉她,睡吧。
好好的睡一觉,也许醒来就一切都能够恢复到原点。
……
萧凛带兵只到墨河一带便再未能上前,墨河水面风平浪静,可见澹台烬早有准备。他知道自己这一逃准会有追兵前来,所以早早的布下了一切,为的就是能够断了他们追上的心。
叶啸因为澹台烬而入狱未出,叶家上下犹如一盘散沙,唯一有些担当的人只余下一个叶储风。
就连叶夕雾也在那天夜里连夜离开了盛京,萧凛猜的出来她许是去寻澹台烬去了。自己的夫君带着自己的亲姐姐离去,却将她丢弃于荒野差点儿冻死,说来竟也有些好笑。
萧凛从前一直认为,君子慎独,坦荡而行,可是后来他才明白坦荡是君子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君子坦荡荡,可是经过了梦妖一事之后他心底便扎了一根刺儿,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他为了心爱之人,求得圣旨,可是那人转头就嫁给了一个城内有名的混混,他如何能够不气愤?
他怨过,也想过放弃,可是那些绮念却好似锥心刺骨一般,深深地扎在了心底的最深处,拔不出来也清扫不去,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欲念一点一点的生根发芽,然后蚕食自己的内心。
他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佳人在他人怀中娇笑,他仍旧不能接受。
萧凛曾经也想过,她若是嫁得他人,他理应是为她献上祝福。可是真到了那一天,他却只记得心头宛若刀割一般,更重要的是明明在这之前不就他们二人还情投意合,是京内众人皆知的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可是最后……
萧凛深深地吸了口气,命人原地驻扎休息。虞卿看出来了他的心有不甘,一时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是跑了一个敌国皇子,可是你看起来似乎很是焦躁。”
“是啊,我为何这样的焦躁。”
萧凛自嘲一笑,他为何这般,虞卿还能够不知晓为什么嘛。他当然知道,所以虞卿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错过了那边就是错过了,在强求不得。”
“你们之前我从前就说过,有缘无分,注定不得相守终生,可是你就是不相信,现在好了吧?”
虞卿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不傻如何能够猜不出来萧凛这个这般的乱?他向来不是一个自乱阵脚的,可是如今却成了这般,虞卿还能猜不出来什么嘛?
“小师侄,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了的,强求不得。”虞卿叹息,萧凛闻言一顿眉色凛冽的看了一眼虞卿,却只是道,“是吗。”
他偏不信这命,也不信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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