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家道中落,境况不比从前,此时的闺房陈设十分简单。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屋子里竟然没有地龙,只生着一盆炭火,并没有多少暖意。谢危畏寒,谢府书房和卧房都有地龙暖着,屋中温暖如春,可即便如此还是手炉不离手。
可她一个姑娘家住的卧房却是寒意袭人,不在宫中住的日子,她都是在这样的屋子里过着冬天。
谢危“如此倔强,总是会吃亏,为何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他喃喃轻叹,却听得锦帐后传来些许微弱的说话声音,谢危迈步上前靠近却还是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他抬手似是要掀起却又停顿,只是紧紧捏着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直到听见一声更为清晰的呢喃,她在说……定非……
谢危浑身一怔,顾不得规矩礼法,掀起锦帐后瞧见她紧闭双眼,眉头皱在一处,果然是如方才大夫所说,梦魇缠身,心神不宁。
可困住她的梦魇……竟是定非二字……
谢危“小乔……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执着,忘了他,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上次她从生丝一事中获利不少,但却尽数用在打听薛定非的下落,明明自己就过的不够好,却还是放不下那个已经回不来的人……
谢危“我那日……其实并不是要同你生气,只是你不该以命相搏。这过去二十年间,你能侥幸死里逃生两次,为何不想着珍惜自己的性命,偏要做傻事。”
谢危“沈玠纵然心底良善,为人正直,可他性子不够坚定,又畏惧太后。若是将来太后对你发难,沈玠必定护不住你,你既然想要一个安稳的依靠,何必抱着一棵风雨飘摇的浮木不肯放手。”
谢危“在我身边两年……你若只学到这些,目光如此短浅,那也是我教导不够……小乔,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两年前,慕家遭难,她孤身入京,柔弱无助的跪在自己面前祈求庇护,那时他想起的便是幼年时一同经历生死的小姑娘。她曾在平南王的刀剑下救了自己一命,如今,他以谢危的身份还了这份恩情,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犹豫半晌却只是牵住了她的手。掌心寒凉却有一层湿滑,分明是出了冷汗,梦中她也依然忧思恐惧,放不下心里的人和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紧跟着就是剑书的传话。
剑书“先生,临淄王殿下来了,正在前厅。”
谢危“把人拦下,这些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做吗?”
剑书“可殿下口口声声说是来看自己的未婚妻子,属下无法阻拦,先生,殿下的态度坚定的很。”
谢危“就说人还未醒,让他先回府,若是人醒了自会派人去通报。”
剑书“那属下便这样去回,还有,给姑娘熬的药快好了,秋水一会就送来。”
谢危“知道了,你先下去。”
听到沈玠前来,谢危本就不好的情绪更是恼怒,因着成亲的事情他本就对沈玠有所不满,又见着慕家府上境况更甚许多。若是真的对小乔体贴爱护,周到细致,不会连这些事情都留意不到。
既然做不到嘴上说的情深似海,何必将人放在风口浪尖上独自承担风雨,自己倒是担了个专情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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