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惊骇地瞪大了眼，心中难以置信，她很想立刻逃离，逃离这个事实，但终究还是没有走，而事故中心的南央却是十分淡定。
南央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把门带上。
李长歌你…你竟然是…女人？！
李长歌震惊之余还不忘听从南央的话，把门死死拴上，因为她知道，镇唐将军是女人，这件事造成的冲击力，绝对不亚于阿诗勒部再次攻城！
南央侧对着长歌，衣衫半褪，头发披散，落在肩上，给自己平添了几分柔和，南央默默地给肩膀上药，似乎并没有想跟长歌交谈的打算，胸前的凸起，就连紧绷的裹胸布也无法掩盖，半裸的背部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也让长歌看了个清楚。
李长歌……他知道吗？
沉默许久，长歌张口却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而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南央皇室之中，唯有你和乐嫣……
李长歌那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上战场？让你一个…来守卫大唐？！
即使李长歌压低着声音，但还是能听出她语气中对那个曾经的二叔，对那些明知此事却又毫无作为的皇室表示强烈的不满！
长歌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濡慕着的“男子”竟是个女人！她现在甚至对于“女子”二字都有点讳莫如深，既怕路过的人听见，而她自己，也确实莫名地张不开口。
因为被这样的情况晃了心神，她甚至都短暂地忘记了她们之间的深仇，变回了之前那个肆意张扬的永宁郡主，是关心南央的那个。
南央女子从不比男子弱，你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
李长歌这不一样！
李长歌立刻反驳，但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故作冷淡地贬低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李长歌大唐无人了吗？为何需要你隐瞒性别至今，当这个镇唐将军，多年四处征战，而他明明知道你的情况，却还是贬你到边关……
刹那间，之前的一些不合理都在此刻浮出水面了，既然他们都知道南央是女子，就应该明发白她无法威胁到大唐社稷，那为什么还是依然忌惮她？依然遣送她到边关？为什么大唐明明能人众多，但偏偏就装聋作哑，任由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征战沙场？
那些伤疤……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了。
李长歌你心里…难道就不怨吗？
南央陡然沉默，说实话，她有点无语，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替她委屈？她又不是永远归不了京，等到李渊一退位，现任太子殿下自然会想法子废了这条昭令，一个两个…都这么多愁善感，心里南央虽吐槽不断，但其面上看着依旧淡然。
南央……因为，我姓南。
他们当然可以提拔其他人，毕竟，谁不想独揽兵权，但是却再没有比南姓将军更得民心的了，她父亲是建唐功臣，在军中的威望甚至高于李渊本人，而她是南老将军的“独子”，继承了其所有的能力与期望，也担起了守卫大唐的职责，只要南姓不倒，大唐就必须安定，昌盛！
李长歌久久没有说话，看着南央坚定的眼神，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许多人问过她的，她的道，到底是什么？
南央来都来了，过来帮我上点药。
李长歌？？？
许是南央的语气太过熟稔，长歌有一瞬间的迷惑，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接过了纱布。
李长歌不要以为你跟我说了这些，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等一切结束，我一定会亲手为我阿娘报仇！
李长歌恶狠狠地对南央说道，也像是在告诫自己，或是为了逃避自己这般顺从，就听了南央的话，帮她上药的，连手上的动作都重了不少。
南央……嗯。
南央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着实让长歌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无力，又瞄到她肩膀上的伤口，被她此举弄的再次渗出鲜血，心里更是挣扎，那正是战场上为救她所受，因为没有认真处理，现在都有点溃烂了。
长歌没有点破，南央就更不会主动说了，只是她的动作确实更小心了，包扎结束后，她突然注意到，南央的衣摆看起来有点眼熟，就连触感都十分相似！
长歌抬头看着南央，似乎是不相信似的，又低头死死盯着那衣物上的花纹，久到南央都开口唤她。
南央李都尉，你在看什么？
南央还真是没想到，长歌流浪在外这许久，竟变得如此机敏，只凭着衣料，就能联想许多，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本就聪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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