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张可欣坐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三个月的身孕还不太明显,但每当她静下心来,总能感受到腹中新生命的脉动。
"娘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顾宸凌兴冲冲地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桃花,粉白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张可欣抬头,看见自家夫君那张俊脸上沾着几片花瓣,忍不住笑出声:"堂堂四王爷,怎么弄得跟个花猫似的?"
顾宸凌把花插进案头的青瓷瓶中,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御医说孕妇要多看些漂亮东西,孩子生出来才好看。我寻思着,这满园桃花开得正好,就亲自去摘了些。"
"你呀,"张可欣伸手替他拂去脸上的花瓣,"朝中大臣要是知道他们敬畏有加的冷面王爷,私下里是这副模样,怕是要惊掉下巴。"
自从半年前太子被废,顾宸凌不再需要伪装痴傻,朝中事务逐渐转移到他的手上。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明眼人都看得出,顾宸凌继位只是时间问题。
"管他们怎么想,"顾宸凌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避开她的腹部,"我只要娘子开心就好。"
张可欣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混合着桃花的清冽气息,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一年有余,从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依恋,这个男人用他的真诚一点点融化了她的心。
"王爷,"她轻声唤道,"等孩子出生,你想给他取什么名字?"
顾宸凌眼睛一亮:"若是男孩,就叫承煜,承继光明;若是女孩,就叫念欣,纪念我与娘子的相遇。"
"念欣..."张可欣喃喃重复,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她正想说什么,忽然感到腹中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小鱼吐了个泡泡。
"他动了!"她惊喜地抓住顾宸凌的手按在自己腹部,"你感觉到了吗?"
顾宸凌屏住呼吸,手掌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肚子。当那微弱的动静再次传来时,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真的!我们的孩子在跟爹爹打招呼呢!"
两人相视而笑,满室春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明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墨尘急促的脚步声:"王爷,王妃,不好了!南疆使团在入京途中遭遇伏击,三王爷派人送来急报!"
顾宸凌神色骤变,立刻起身:"进来说话。"
墨尘推门而入,单膝跪地:"禀王爷,三王爷派来的信使说,南疆使团在离京城三十里的官道上遇袭,死伤惨重。三王爷怀疑是太子余党所为,请您即刻入宫商议。"
"太子余党?"张可欣皱起眉头,"太子不是已经被关在天牢了吗?"
顾宸凌面色凝重:"太子虽被囚禁,但他的党羽遍布朝野。特别是南疆那边,太子曾与南疆某些部落暗中勾结。"他转向墨尘,"备马,我即刻入宫。"
"我也去。"张可欣站起身。
"不行!"顾宸凌坚决地按住她的肩膀,"你有孕在身,不宜奔波。况且若真有危险..."
"顾宸凌,"张可欣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是那种遇到危险就躲在你身后的弱女子。况且南疆使团遇刺事关两国邦交,作为王妃,我有责任了解情况。"
顾宸凌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好吧,但你必须坐马车,而且要让太医随行。"
半个时辰后,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张可欣透过车窗,看见宫墙上的守卫比平日多了数倍,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严肃。
御书房内,三王爷顾宸风正在来回踱步。这位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军皮肤黝黑,眉宇间与顾宸凌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为粗犷。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上前:"四弟,你可算来了!"
"三哥,情况如何?"顾宸凌直奔主题。
顾宸风看了一眼张可欣,犹豫了一下。顾宸凌摆摆手:"无妨,王妃不是外人。"
"南疆使团一行三十五人,幸存者仅七人。"顾宸风沉声道,"最重要的是,南疆圣女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圣女?"张可欣惊讶道,"南疆圣女亲自来了?"
顾宸风点头:"正是。南疆王派圣女亲自前来,本是为了签订两国和平条约。谁知..."他握紧拳头,"刺客明显是冲着圣女来的,刀上淬了毒,太医说...恐怕凶多吉少。"
顾宸凌眉头紧锁:"南疆若因此事与我朝开战..."
"不止如此,"顾宸风压低声音,"我怀疑朝中有人与南疆叛军勾结。刺客对我们的布防了如指掌,行动干净利落,绝非普通匪徒。"
张可欣心头一凛。若真如顾宸风所说,那么这次刺杀很可能只是开始,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王爷!不好了!南疆圣女...她醒了,但她说要见四王妃,说有要事相告!"
三人面面相觑。张可欣与南疆圣女素不相识,为何指名要见她?
带着满腹疑问,张可欣在顾宸凌的陪同下来到太医院。南疆圣女被安置在最里间的病榻上,四周站着几位太医,个个面色凝重。
当张可欣看清圣女的面容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圣女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张可欣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她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几句南疆语,旁边的翻译官面露惊色:"圣女说...说王妃是她的亲妹妹,是二十年前被送往中原的南疆二公主!"
"这不可能!"张可欣下意识后退一步,撞进顾宸凌怀中。
圣女又说了几句,翻译官继续道:"圣女说,二十年前南疆内乱,先王将刚出生的小公主托付给心腹送往中原避难。后来心腹遇害,公主下落不明。这些年南疆一直在暗中寻找..."
张可欣脑中一片混乱。她明明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怎么会变成南疆公主?除非...原主的身份本就非同寻常!
顾宸凌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娘子,先别急。此事蹊跷,需从长计议。"
圣女似乎看出张可欣的疑虑,艰难地从颈间取下一枚玉佩,示意翻译官递给她。张可欣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奇特的纹路,背面是一个"月"字。
"这是..."她翻看玉佩,忽然想起原主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胎记,形状如月,就在左肩胛骨下方。
翻译官解释道:"南疆王室女子出生时都会佩戴这样的玉佩,背面刻有名字。圣女说,您的名字应该是'月漓'。"
张可欣感到一阵眩晕。太多信息一下子涌入脑海,让她难以消化。顾宸凌适时扶住她:"娘子,你脸色很差,我们先回去休息。"
离开太医院,张可欣仍处于震惊中。顾宸凌将她送回寝宫,命人煮了安神茶。
"宸凌,"她捧着茶杯,声音有些发抖,"如果...如果我真的有南疆王室血统..."
"那又如何?"顾宸凌坐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你都是我的娘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张可欣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是啊,无论原主的身世如何,都不会改变她与顾宸凌之间的感情。只是...
"南疆圣女重伤,若我真是南疆公主,恐怕无法置身事外了。"
顾宸凌沉默片刻:"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至于南疆那边...先等圣女情况稳定再说。"
然而,命运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当晚,一队黑衣人潜入王府,直奔张可欣的寝殿。
张可欣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时,顾宸凌已经持剑守在床边。月光下,他俊美的侧脸线条紧绷,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别怕,"他低声道,"墨尘他们能应付。"
但刺客显然有备而来,人数远超预期。很快,寝殿的门被撞开,三名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顾宸凌挥剑迎战,剑光如虹,瞬间解决两人。第三名刺客见状,突然改变目标,直扑床上的张可欣!
"娘子小心!"顾宸凌飞身扑来,用身体挡在她前面。刺客的刀刺入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浸透了白色寝衣。
"宸凌!"张可欣尖叫一声,抓起枕边的匕首掷向刺客,正中咽喉。刺客瞪大眼睛,轰然倒地。
外面的战斗也逐渐平息。墨尘带人冲进来时,看到的是满身鲜血的顾宸凌和泪流满面的张可欣。
"快传太医!"张可欣嘶吼道,双手紧紧按住顾宸凌的伤口,却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
顾宸凌虚弱地握住她的手:"别哭...你没事...就好..."
"你这个傻子!"张可欣泣不成声,"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
顾宸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话未说完,他便陷入了昏迷。
太医诊断后,面色凝重:"王妃,王爷中的刀上淬了毒,与南疆圣女所中之毒相同。此毒名为'血噬',会逐渐侵蚀五脏六腑。若无解药,恐怕..."
"解药在哪里?"张可欣声音嘶哑。
"据老臣所知,唯有南疆王都的'血灵芝'可解此毒。但血灵芝极为稀有,生长在南疆禁地,由王族亲自守护..."
张可欣握紧顾宸凌冰凉的手,下定决心:"我去南疆。"
"不可!"太医和墨尘同时惊呼。
"王妃身怀六甲,怎能长途跋涉?"墨尘急道,"让属下带人去取药!"
张可欣摇头:"若我真是南疆公主,或许能顺利取得血灵芝。况且..."她轻抚腹部,"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我会保护好他。"
三日后,安排好王府事宜,张可欣带着墨尘和一小队精锐护卫,踏上了前往南疆的旅程。临行前,她来到顾宸凌床前,俯身在他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她轻声说,"我一定会救你。"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张可欣望着渐行渐远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但为了顾宸凌,为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须成功。
南疆,等待她的不仅是救命的药材,还有一个可能改变她命运的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