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策反她

回忆—

雨夜的仓库弥漫着铁锈与潮湿的气息，唯一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苦艾酒靠在堆着木箱的角落，指尖夹着的香烟燃着幽红的火点，烟雾模糊了她精致却冷冽的侧脸。“波本，你见到了那个‘樱花’吧。”她吐了个烟圈，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SSS级的任务，她完成得干净利落。”

安室透站在阴影里，金发被仓库漏下的雨水打湿几缕，贴在额角。他没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SSS级任务，组织里敢接的人屈指可数，成功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个代号“樱花”的新人，他只在加密档案里见过只言片语——由那位“大人”亲自督办的实验体，没有过去，没有情感，只有绝对的服从和顶尖的执行能力。

“她不像我们这些需要伪装的‘演员’，”苦艾酒轻笑一声，掐灭了烟，“她是件完美的工具，程序设定好的逻辑让她从不出错。但工具嘛……就不能有感情”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但是我打听过了，美国那边似乎在隐瞒一个秘密，她有自主意识的秘密。”

安室透抬眼，鸢色的眸子里映着灯泡的光，晦暗不明。

“她最近在米花町活动，以一个转学生的身份。”苦艾酒抛出地址，语气漫不经心，“听说那位博士给她加了新指令。呵，真是有趣，想让工具拥有温度？”

安室透接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指尖触到纸面的冰凉，像触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樱花”的核心。有了自主意识？这简直是给了他最好的突破口。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谓的“情感”，既能成为软肋，也能成为撬动信念的支点。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问，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去测试她…看她是否完全效忠。”苦艾酒的回答干脆利落，“或者……如果她有异心，就毁掉。毕竟，放着一把不受控制的刀在身边，总是危险的。”

仓库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敲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安室透捏紧了那张纸条，纸条边缘几乎被他攥得发皱。

“我知道了。”他转身走向仓库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

拉开仓库门的瞬间，冰冷的雨丝扑面而来。安室透望着被黑暗吞噬的街道，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要去见见这个“樱花”，看看这把被精心打磨的刀，是否真的如苦艾酒所说，如果可以，这种工具，应该留在公安效力。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当真正见到那个在波洛咖啡馆里安静吃着三明治、眼底偶尔闪过茫然的女生，当看到她努力模仿人类笑容时的生涩，当扫描程序告诉他她内心藏着与他相似的悲伤时，他的计划，正悄然偏离了最初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