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鱼睡眼惺忪，身上的军装衣冠不整，但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秋桐正焦急得扯着他的衣领。
这样的场面鱼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俩一起经历了许多次的虚拟现实测试，用睡觉的时间来模拟实战，以完成任务或梦境中的“死亡”结束。
她之前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现在又一如往常急急躁躁得弄醒他。
鱼还是问道:“怎么啦？”
“小姐的研究所被突袭了，我们快过去。”秋桐扒拉着鱼的身子。
“啊？其他人呢？”
“都走了，就你像头猪一样叫都叫不醒。”秋桐小声嫌弃道，“磨蹭鬼。”
“好好好。”鱼手忙脚乱得抄起双枪，他注意到秋桐也只配了自动手枪，“你不带手雷？”
秋桐很惊讶得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皱起眉头小声说:“算了，过去再说……就你管得宽。”她颇有些不安，眼光飘来飘去，时不时查看背上的小包。
鱼从床上跳下来，吓了秋桐一个哆嗦，她又说道:“轻点，腿摔坏了我可不背你。”
鱼哭笑不得，要快又要轻，还真是她的无理风格，月光很明亮，宛如天上的镜子，两人马不停蹄一路溜出庄园外。鱼平时很少出来，倒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一侧靠山，另一侧方圆数千米内都是矮草荒地，没有交通工具几乎去不了任何地方。
秋桐借着月光辨认方向，除了教官外只有她认得外面的路，鱼也不知道她依靠星星还是什么别的参照物。
“跟上我噢。”秋桐招呼他道。
她连跑带跳，像只脱缰的野兔，的确，月色下一望无垠的广阔空地，没有金属与机械的沉重，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回首望去，庄园在视野里越来越小，逐渐沉入黑暗。
“每天都呆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
“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远看过……”鱼有些出神。
本以为秋桐会趁机甩他很远，可她居然停在了原地，背着手弓着腰仰头看着他的侧脸。
鱼回过神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走呀，干嘛盯着我看。”
“我累了。怎么，你很金贵，被看还要花钱吗？”
她还杵在原地不动，微微喘息着。月光洒到她的脸上，微风轻轻吹动发丝，宝石般的蓝瞳仿佛放射出星光。
鱼挠挠头，心说之前的紧张和不安哪里去了？
他问道:“小姐那边怎么办。”
“切，那我们就走吧。”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秋桐更是边走边闹，像是个环绕在身边的小喇叭，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路上没有见过任何其他人的痕迹，荒芜的景观也没有很大的变化。
“除了皇都军野营，住在根特才是相对安全的，荒郊野外，被抢被杀都没人知道。”秋桐解释道。
“还好家里是安全的。”鱼回应道
“庄园其实并不安全，侥幸没人发现，不过我们有武器自保。你以为小姐自建的研究所为什么被突袭？”
“情况怎么样啦？”
“我哪知道？”秋桐想了想，继续说道，“据说是因为内部党争，敌人穿和我们一样的衣服。”
提到这个就勾起了鱼不太愉快的回忆，无法地带的卡勒特内部势力经常发生混战，士兵与平民死伤无数，发达或不发达的科技都不用于改善生活，而是制造毁灭。
看鱼沉默不语，秋桐转过身打趣道:“小鱼，要是我们迷路走不出去了，就变成两个徘徊的幽灵啦。”
“怎么突然说吓人的话……”鱼大吃一惊，两人行程已经超乎寻常的久了。
秋桐还以为他是害怕幽灵，她笑嘻嘻地说:“胆小鬼，幽灵有什么不好，不会死，还能飞。”
“我们迷路了吗？”
“没有！我是说如果啦，如果。变成幽灵我们就得一直在一起了，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讨厌你，但我也不想死啊，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变成你说的幽灵。”
“切，古板。这世界上可是真的有魔法，飞燕姐就可以附加浮空魔法，我也可以将子弹转换成银弹。”
“哇，真的？展示一下？”
“可以呀，你看，什么也没有吧。”她展示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打了一个响指，“看你的枪。”
鱼卸了一颗子弹出来，竟然真的成了闪闪发亮的银色子弹。
“和生产的子弹没什么区别吧。”秋桐颇自豪地说，“就是很耗体力，产生类似睡不好觉的疲惫感。”
“厉害，可以教我吗？”鱼对这个很感兴趣。
“可以的话早就教你了，我自己用很累的。因为说不清楚是意念还是什么……呃，就像会走路不会去想着怎样走路，没办法。”秋桐的表情很无奈，看来她是真的没办法，“有魔法，幽灵肯定也有的。”
她又绕回了原先的话题，鱼不知该如何回应，敷衍了几句便继续前行。
两人在山野间走了很远，一座同样隐藏在小山脚下的实验基地映入眼帘，与庄园不同的是这里灯火通明，天空中甚至盘旋着闪烁灯光的飞行器，大门前甚至还有站立的哨兵。
“看起来不像有冲突的样子呀。”鱼小声嘀咕道。
“等下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秋桐的语气很平淡，她突然低头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傻子。”
鱼满头雾水得看着秋桐，她背对着实验地，身影仿佛沐浴在光芒里。
她终于不笑了，扬起头，她的眼角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脸上的笑容化为了满目的温柔。
趁鱼愣着，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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