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前，我突然想起了还在家里看电视的汉尼拔，就问朴灿烈，让汉尼拔自己在家安不安全。

他让我放心，因为《科学怪狗》演完之后，就会自动播放一个名叫“《狗狗美发师》”的比“火腿肠”还“肠”的电视节目，那是汉尼拔的最爱，而且如果身边有足够的狗狗脆饼的话，汉尼拔能聚精会神地看《狗狗美发师》，直到生命的尽头。

虽然我对朴灿烈说话时的表达方式很感兴趣，但不得不说，他属于那种，就算你不接他的话，他也能叽叽喳喳地一直跟你聊个没完的那种人。

上了车之后，他又给我讲了，他对《狗狗美发师》输出的价值观是如何的失望，因为他隐隐地感觉到汉尼拔就是看了这个节目后，才萌生了那种“可恶的自我意识和攀比心理”，开始“为它自己若有似无的双下巴感到丢脸”，以至于“狠心地任鸡肉狗粮罐头呆在储藏室里过期”。

我随便应了两声，然后朴灿烈又开启了另一个家长里短的话题。

我因此也知道了那家”真正棒”的汉堡店，叫“明尼苏达汉堡”，但是朴灿烈更喜欢叫它“迷你苏打”，尽管“听上去很不解渴”，但他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我噢了两声，他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反应，于是又告诉我现在便利店已经全部改成了电子支付了，还提出了“如果真的有天堂，那里会不会找得开一张五十块的钞票？”这样朋克的问题。

我抱着画筒坐在后排，看见他透过后视镜递给我一个期待的眼神，他显然是希望这个消息能我让大吃一惊，就像那种沉不住气的小男孩拿着一张满分数学卷子等待老师表扬一样。

“呃……回来我把衣服洗好了再还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熬夜没休息好，我睡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很困，现在已经累到除了正经事之外，没有说闲话的兴致的地步了。

“你不用还我，知道吗，你穿上这身衣服像……”朴灿烈从后视镜里局部地打量了我一下，虽然我没戴眼镜看不太清，但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很有活力。

“像我的表弟一样，哈哈哈哈其实我根本没有表弟……但是你能想象吧，那种干净秀气的男生，总是充当某个人的表弟……呐，我不是说你像男生啊，我是说你干净秀气……”

朴灿烈语气渐渐开始紧张，能感觉到他是真诚地希望我也笑笑。

所以我就好歹笑了笑，没说什么。

直到到了“迷你苏打”之后，我才弄明白，他在车上的那一堆过场话是在为什么做铺垫。

“明尼苏达汉堡”离竞选中心不远，我曾经路过了几次，但一次都没进去过。

我们在露天餐桌旁坐下。

太阳显得很大很热，给路上行驶的每一辆车都泼洒上一层金黄色的浆汁，金属看上去像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