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清诶呀这是给你带的,我不冷
夏允清挣开齐衡的手,把披风从自己身上解下来,踮着脚尖披在齐衡身上
夏允清都是我不好,你进宫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事情疏忽了,都没给你带个披风,这一路上更深露重的,快走,回屋暖暖
一回屋,齐衡就同她讲了整件事情,从前几日朝堂上的争执,到今日早朝太后突然妥协,到刚才太后说韩相胁迫她
真的,夏允清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
太后真的会被韩相胁迫吗?
可如果不是韩相胁迫,这件事明明官家是不占理的,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太后又为什么会突然妥协?
太后被气的头风都犯了,为什么没人找她进宫?
不对,太后虽然在新帝即位后时常找她,但也不是每次心情不好都召她,她方才为什么会觉得应该叫她?
因为上次,顾廷烨设计夺走玉玺,太后叫了她进去,而那次回来没多久,齐衡就和顾廷烨吵了起来,她一直没想通是谁在挑拨离间
不是吧……夏允清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有些不敢想下去,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将一切从头梳理一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她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帮明兰解围?对,好像就是从那次之后,太后对她就不太一样了
允清还真的以为太后只是与官家政见不和,真的以为她孤寡可怜,真的以为,这次濮议是为了舅舅
原来可怜的不是太后,是已经逝去就没人记得没人在意的舅舅,他托付皇位的人忘恩负义,连他的妻子,再提及都只是利用
齐衡很晚了,别想太多了,先睡吧
允清回过头,本想说些什么,却一眼就看见了齐衡脸上的疲惫,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叹了口气
夏允清好,睡吧
他们的消停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天,夏允清就后悔她一时心软没有早说了,齐衡在谏院还没到家,一道圣旨先到了齐国公府,齐衡被贬
平宁郡主怎么会这样
夏允清别担心母亲,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离远些,未尝不是好事
福祸不知,她们身处后宅,能做的只有那些,便只好这般安慰自己,以期自家官人没有更多的后顾之忧
谏院与御史台本是一脉,官家贬了齐衡,又连带着贬了求情的大半个谏院,御史台和其他本就不满的汴京世家自然要和官家对着干
连续几日的早朝,不管说什么都能扯到这事上,连巡查盐务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官家倒是能义正言辞地说御史台揪着这些小事不放了
可最开始提出此事犯了众怒的,不正是他吗
夏允清按理为人臣子,是不好议论君父是非的
夏允清可官家已经登基这么久了,还没能收服汴京原来的世家贵族,遇事只能用禹州的人
夏允清的确是有的世家只顾自己利益不假,但也真的没有半分官家自己的原因吗
他是否真的做到了一视同仁,该宽宥时加恩,该严待时重责
他是否真的尊重了原本的宗亲,他和禹州那些人,是否真的试图融入过这个宫城里原本早已形成的和谐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