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为何你的伤口可以自动愈合?”
那黑衣人细细摩挲她背上的伤口,眸中精光一闪,忽然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匕首蓦地在她胳膊上狠狠划了一下!
“嘶——”
拂衣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使了狠力欲要一把推开他,谁知那黑衣人却单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地上。
“喂!你有病啊?!”
蹙眉狠狠骂了一声,拂衣眼见着匕首上的血迹沿着利刃慢慢滑下,一时只觉伤口更痛了。
“我警告你,你可别激怒我。我不是江晚吟,没那么好的性子包容你。”那黑衣人见他刚刚划开的伤口没有半分愈合的迹象,眉心霎时紧紧皱在一起。
“是吗?我怎么觉着你耐心挺好的?江宗主才是没耐心吧。”拂衣扯了扯苍白的唇角,有气无力地回道。
那黑衣人此时倒有几分兴致与她聊起来了,“这样说来,我倒是替江晚吟有些不值,他对你这么好,你却反手给他致命一击,恩将仇报啊。”
拂衣只是淡淡道,“这与你似乎没有关系吧。”
“有啊,怎么没有,若不是他喜欢你,我能注意到你吗?”黑衣人非常“好心”的替她穿好衣衫,“未来的江夫人在我们手上,这不就相当于捏住了江宗主一个逆鳞。”
拂衣轻笑:“我不是江夫人,而且经此前那事,江宗主很讨厌我,你抓我纯属浪费时间。”
“是吗?你在他心里是何分量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况且你这个可以愈合的伤口很是吸引我的兴趣,抓你不亏。”那黑衣人直接大跨步跨出牢笼,“放心吧,你且在这安心住着,待我什么时候将你身上的秘密研究出来,我再杀了你。”
“呵。”拂衣唇边不自觉挂上一抹讥笑,他若是能研究出系统给她的惩罚,她喊他爸爸。
“你可别小瞧我,对了,你好好养足精神,接下来有你受的。”黑衣人莫名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拂衣皱眉四下张望一番,除了关着她的牢笼和几张桌子,这地牢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个人真的很谨慎。

后来同那黑衣人相处几天后,她心想,若是放在现代,这个人绝对会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即便研究了她这么长时间,她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若是欲与他说话,除了没营养的话题外他也不会搭理。明明知晓她灵力低微,他却依旧封着她的灵力,一日三餐还要在食物中放上软筋散。
她觉得她简直能疯。
整日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半分力气,每天见到的只有那一个人,胳膊每日被他划上几刀再放点血……
她真的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黄三一直不见踪影,她估摸着它是被它大哥提溜着面壁思过去了。
她都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可许是性子使然,她不想死。
像这种只她一人独处的时候,她常常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其中最大的收获估计就是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江澄的。
这样想想她又会唾骂那日祈愿节上自己的乌鸦嘴,说什么再见无期,这下好了,许是真的见不到了。
她但凡知道自己说话这么灵验或者早一点明了自己的心意,她就会每天早上起床时说一次,晚上睡觉前说一次,“我要和江澄在一起。”
很奇怪,那黑衣人自从某一日走了后再也未出现过,拂衣本来想逃的,可她却不能动弹半分。这地牢估计是只有他一人知道,他走了连个给她送饭的人都没有。
拂衣就这样静静躺在地上看着虚无缥缈的烛火,感觉似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久到她眼前日渐模糊,久到她觉得冰凉慢慢将她包裹,久到她的眼皮越发沉重。
她觉得她应该快死了。
烛火在瞳孔中忽明忽暗,拂衣费力扯了扯嘴角,她觉着她仿佛看见了江宗主,那人依旧板着个脸像死了老婆一样。
不过……也不知他以后会娶谁做老婆。
她份子钱估计是没机会随了,不过她可以大发慈悲在奈何桥多等他一会,然后欣赏欣赏他白发苍苍的模样。
眼前忽然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灰暗,拂衣轻轻眨了眨眼,费力动了动唇角,可是说出的话却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下一刻,她只能任由自己陷入无边死寂之中。
不过幸好,她还是有临终遗言的,走黄泉路的时候,她会时时祈祷,盼着她这张乌鸦嘴能够再灵验一些,毕竟是人死前最后一句,怎么着也要圆她心愿吧。
若是她在奈何桥没有见到江宗主白发苍苍的模样,她一定要找黄三帮她掀了地府。
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