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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安那回忆录(1-2)

西部猎魔人:路易斯安那回忆录

我的妻子Tina三个月前死了,睡觉时死去的,我睡得很死,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早上起来,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凉了。我去找了警察和医生,医生无法确定她的死因,只是说可能是心脏病。我趁他们不注意,摸了摸她的脊椎骨旁边,后背中心靠右一点。那个几十年来一直都有的突起明显变大和变硬了。我支走警察,给医生塞了点钱让他快点开死亡证明。

医生是我的老朋友,他照做了。

“所以说猎人的血只能在活人身体里流淌?”

“从我过去的经验看,是的。”医生推了推他布满皱纹的鼻子上肮脏的镜片,从我认识他时这副眼镜就从未换过,“如果你不想让噩梦重现的话,抓紧时间火化她吧。”

我用了一晚上坐在她的尸体面前,时不时摸一摸她的后背。她的身体从僵硬逐渐变软,但是后背的肿块越来越大,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她被送进了火葬场,当骨灰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松了口气。我爱她,我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

当我看不到Tina的面孔时,我才意识到每日的生活可以多么无聊。我没有什么朋友,三十年前赚取的赏金我悉数换成黄金存下来,花到现在也足够我过一二十年衣食无忧的老年生活。我最大的敌人是孤独。

阿美利加猎人协会已经是一个传说中的组织。我的老伙伴——乃至老敌人们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医生曾经检查过他们中一些人的尸体——他们在死前一两年逐渐变得健忘、疯狂、无法控制自己,最终瘫痪在床,一两个月后在高烧中死去。他们的颅骨被打开,医生说他们的脑子像是被虫子侵蚀成了海绵状。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死去,但在那之前,我想先把我知道的事情写下来。几乎所有相关的档案都被政府封存,我不相信这些档案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我叫Chris Roadwell,如果你听说过我的父亲,应该对这个姓氏感到耳熟。他是我知道的最好的牙科医生。纽约州那些农民,他们的牙齿比地里的玉米粒还要黄还要烂,一天到晚诊所总是顾客盈门。他的收费不高,但是赚的盆盈钵满。

所以我从小不知道什么叫贫穷。我父亲矮小瘦弱,但是我十六岁就长到六英尺三英寸。幸好我直到22岁也没有再长个,才免得戳穿我家诊所低矮的天花板。相对于我的身高,我160磅的体重确实太轻了。但是在17岁的时候,我碰见了一群现在看来是混混的人。他们教我打架,教我玩枪,我也两年内增重了30磅,连教我打架的人也不是我的对手了。两年功夫我就把十年学校和家庭的教育忘得一干二净。当父亲发现我已经朽木不可雕时他把我逐出家门。反正我的弟弟是个唯唯诺诺的小个子,继承他的衣钵毫无问题。

我说过,我不习惯过贫穷的生活。尽管我以为自己省吃俭用,但妈妈给我的100美元没有支撑太久。我一身蛮劲,但我不想做又脏又累的工人。最后还是那群混混给了我个提议:去路易斯安那猎鳄鱼。他们听说附近最近开了一家皮革厂,鳄鱼皮卖的很贵。

“你只要一年能打几十条鳄鱼,保准天天吃TM香的喝TM辣的。”

“鳄鱼肉是啥味儿,到时候给爷发个电报说说。”

于是我就坐上了去路易斯安娜的火车。上车时除了买车票的钱,我身上还剩五美元。我的行李里卷着一把左轮手枪,M1873,“和平缔造者”。我身上还剩五美元。

当我坐上火车,看着窗户外面移动的城市和村庄,我才感到害怕。我这时意识到,我是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的人。

我的邻座是一个黑人,他很瘦,年纪不小,戴一顶小礼帽,戴着眼镜。但他的手十分粗糙,骨节膨胀起来。他当过多久的奴隶?现在在干什么?我似乎看到他的腰间鼓鼓囊囊的,可能是一把枪。我的枪在行李里。我挪了挪,离他远一些。

在家乡的街头我会向路过的黑人竖中指,叫他们N1994。现在我是一个人,我身上只有五美元,也没有我的混混朋友。

车厢里有几个农民,和我家诊所里的乡巴佬们没什么区别。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家禽气味。他用了肥皂和香水,与鸡鸭粪便的酸臭味混合起来,令人头昏脑胀。隔一排背对着我,一个穿旧衣服的女人拘谨地坐在角落,时不时再缩一点。她微驼背,双肩塌下。紧挨着她是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子,头发蓬乱坚硬。他的皮大衣看起来不错,但一半左袖子被凶狠地撕去了。

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从大衣里掏出一根雪茄,咬掉一头,歪头吐掉。这时我看到了他的脸:一条大伤疤从右侧脑门一直延伸到嘴唇,撕裂了眼皮和鼻廓,还有着波浪形的烧伤边缘。我见过刀疤,这不是刀疤,更像是被烧热的火钳打在脸上。

他把雪茄叼在嘴里,女人划着了一根细长的火柴。男人恐怖的脸埋没在了青蓝色的烟雾里,女人熄灭火柴,缩回了远离男人的角落。

几个农夫开始玩牌,制造了一些噪音。这些噪音却让我感到安全。咣当咣当的火车声里,我睡着了。这趟车要走50个小时,我还有很多时间用来睡觉。

等我睁开眼睛,火车停在一个小车站。同坐的黑人消失了,一个肥胖的白人坐在我旁边,散发着胖人特有的汗味。我又渴又饿。

我到月台上去,有人在卖咖啡和黄油面包。我买了两块面包,还想买咖啡时,想到自己还剩五美元。于是我找了个水龙头。

至少我还带了水壶。那个车站叫什么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那壶水有股碱味。

我才20岁,不可能吃饱就睡。我开始后悔我连《圣经》都没带。玩牌的几个农民离开了一个。他们叫我一起玩。赌注不小,一把一美元。我一开始赢了一把,很快又连输两把。我不敢玩了,坐在一边看。

我看到前座的男人也在睡觉,用一个牛仔帽盖住脸。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路过他身边,行李箱蹭到了他的胳膊肘。

男人立刻挺直了身子,牛仔帽被抖落在地。他的右手伸进左腋下,宽大的肩膀绷紧了,像要随时抽出什么东西。

“哦上帝啊”学生吓得面色发白,行李箱掉在地上崩开,摔出了几件衬衫和两本瑟琴刊物。

男人审视了学生一眼,捡起地上的牛仔帽,扣回脸上,裹紧大衣,继续睡觉。学生哆哆嗦嗦地收好自己的东西,坐在了我旁边。

“嘿,伙计,你看见那个男人了吗?太恐怖了……我是说……不,我不是说他的脸……虽然,确实,那个也很恐怖。但是他怀里的枪,那个扫帚柄一样的枪把,不会错的!我告诉你,我在报纸上见过这种枪,这个人不是雇佣兵,就是个大坏蛋,你可要当心些!”

他说的可能没错,但是我对他行李箱里的杂志更感兴趣。于是我和《黄色少年》共度了不那么无聊的十几个小时。

(图为19世纪的美国报纸,往往充斥着广告、不实信息和瑟琴、暴力等吸引眼球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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