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疆軏颓然地坐在地上。
青夙走来道：“王爷。”
“处理完了么？”
“处理完了。”
沈疆軏揉着太阳穴，六年中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浮现在眼前。沈疆軏头疼欲裂。
他让青夙处理了李诗诗，不想脏了手。
天辰懿满意地欣赏着他痛苦的样子。虽说是满意，可他却半分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喂，沈疆軏。”
“什么？”
“你知道吗？苏祈是跟在你后面去了川洲。川洲疾苦，你想她怎么受得了。”
“……”
天辰懿正了正色：“我真后悔当时告诉她你要去川洲的消息，我也后悔当时将她交给你这个混蛋。”
“嗯。”
话音刚落，天辰懿便扑了上去，一拳打在沈疆軏脸上。
沈疆軏无动于衷。
“还手啊！你不是很厉害么？！你倒是还手啊！”天辰懿抓起他的衣襟，“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沈疆軏愣了愣。
“你……对她？”
天辰懿松了手，捂住双眼：“是。”
“你知不知道，她原本那样有灵气的一个女孩子，我再见到她时，她的眼神……像死了一般。”
静默。
天辰懿深吸了口气，道：“我在川洲临界拦住了她，她以死相逼说至少允许她为你收尸，我带她去了山口等了几日，她却将我药晕只身前去救你。我再找到她时她已经在李诗诗的医馆中，停在外的马上都是血；为了救你，她拢共中了七把飞刀，有一柄离心口只差几寸，她一声痛都没呼。”
沈疆軏不语，从地上起来，想到了什么。
苏祈前许久离了云中皇城，天辰懿顺见过她，那么她可能告诉了天辰懿自己的去向；又或者她还在北漠。
“她呢？”
“我说她死了你信不信？”
“我现在不想开玩笑。”
天辰懿笑了笑：“回云中皇城了，昨日走的。”
当然不是。
此时苏祈还在北漠皇城中。
沈疆軏看了看他，转头道：“青夙，备马。”
“是。”
沈疆軏指了指青夙：“你代替本王留在这。”
“啊……这……是。”
天辰懿也不打算留他，本来他此去就是徒劳无功，天辰懿不介意看他白费力气。
沈疆軏快马加鞭，冷风吹起他的衣，他亦如六年前的翩翩君子，不过多了几分叱咤，多了几分风云。他没有看见她。
沈疆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但是他想见到她。
又不想见到。
沈疆軏极力在脑中想着该对她说什么，犹如当年新婚燕尔，苏祈相对他说的几句闺中蜜语。
她没有机会说。
可他也没有。
“九儿……”
你在哪？
天辰懿踱步至苏祈的房门外。
苏祈不曾关门，见他前来。
“你说了什么？”
“你知道了？”
苏祈不语，只是看着他。
半晌，苏祈转过身。
“我与沈寒川已没有什么，你此举是多余了。”
“是吗？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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