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在大别墅地板上睡了一晚上夜宵还要自己动手的愉快体验,你第二天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家了。
按理来说回家应该是一件超级开心让你立马就能唱起“我在遥望月亮之上”的事情。但是从进屋到坐到电脑前打游戏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不适配。
直到晚上你脱衣服准备洗个澡的时候才发现你把夏之光衣服穿回来了。
你站在浴室门前,抻着那衣服的下摆。
又肥又大而且显蛮的衣服。鬼知道为什么这帮小孩子都喜欢这种风格。
你抹了一把脸。唉。我好像还得去趟大别墅。
勉强把自己的脸捏出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就是去送个衣服。大不了我送完就跑还不行吗。
带着并不情愿的心情,你把洗好的衣服装在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挎着向大别墅进发了。
幸亏我收藏了大别墅的定位。
一路走着心还有点忐忑。他们会不会很忙不在啊。给夏之光打电话也不回。
这么寻思着,就到了。
你按了按门铃,居然是嘉嘉来开门。“哎,姐姐好。”
“你好啊。”
一进门,孩子们还都在。唔,看来今天是没什么事了。
进屋看了一圈,刘也往你手里塞了袋薯片,任豪又把它拿走了。
“年轻人,不要总吃这种膨化食品啊。”
“…”刚开心了一下的我。
“你又来有什么事啊。”任豪问。
“咋的啊想再住一宿?”你连忙摇了摇头。也哥你高估我不要脸的能力了。
“夏之光呢,我昨天把他衣服穿走了,过来送的。”奇了怪了,张望了一圈也没看见他。
周震南一听你提夏之光,赶紧冲你招手,你好奇地凑过去,听见他说,“夏之光今天不知道谁惹到他了,好像挺生气的,也没下来吃早饭。”
“?”不会衣服找不见了就开始自我心理摧残吧。
难不成这衣服是他家祖传的,有什么不允许这衣服离开他超过一米之类的硬核规定吧。
你摇了摇头。好像有点太狗血。
以你对夏之光的了解,不是起床起太早了,就是什么训练状态不太好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然平时夏之光就一沙雕本雕,但要是真发脾气了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你决定按照最开始的A计划——送完衣服就跑。
“嘿嘿。我就是来把衣服送回来的。麻烦你们把衣服交给他就行了,我先走了。”
本来孩子们都答应了帮你给他,结果夏之光突然在你想要离开的前一秒从电梯下来了。
皱着眉头一脸怒相,穿着睡衣。看上去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你在这头生无可恋捂着脸,我连门都还没推开呢咱能不这么玩吗。
“你往哪儿跑啊?”
“…”完了被发现了。
你缓缓地转过身,用眼神拼命向任豪他们求救。
任豪在打游戏。
刘也查无此人。
其他人也都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自己手上该忙的事。刷微博的刷微博,磨咖啡的磨咖啡。
时不时居然还向我投过来个同情的眼神。
和周震南建立的革命友谊也顷刻间崩塌。他居然在一边猫着,还在偷笑。
行。你们真行。
就这么留我一人独自面对暴风雨?
没招了。反正夏之光生气也不是我惹的,他总不会打我一顿出气吧。
于是你调整了一下状态,戴着一副官方微笑坐在了沙发上。眼前一条条“视死如归巾帼女英雄”等等忠烈的词语像弹幕一样飘过去给自己壮胆。
夏之光走到沙发这边,坐在了离你几个人距离的位置上。
“好好想想,我为什么生气。”
你有点恍惚。
不是跟我有啥关系啊。难道就因为我可爱得太出众就把矛头对准我吗?
你想用眼神向夏之光求证了一下问的到底是不是你。一抬头对上夏之光满含怒气盯着你的眼神。
你立马把头低下来。好了我知道问的是我了。
你紧张得挠了挠头发。
“因为…我把你祖传的衣服拿走了?”你小心翼翼地又抬起头去看他。夏之光无语地闭了闭眼睛。
“不是。再想。”
“因为…我上个月把你薯片吃光了?”
“再想。”
“因为…我家猫把你家猫粮给吃了?”
“…不是。再想。”夏之光表情越变越难看,“你就不能想点靠谱的吗?再说了你家猫啥时候吃我家猫粮了?”
“上…上次你买猫粮不让我抢去一袋嘛…”
“…我没让你解释这个”夏之光已经气得在房间里直踱步了。
“行了啊夏光差不多得了。你让她想她能想到去年的事儿去。”刘也吃着手抓饼终于看不下去了。
“就是嘛。我到哪里去想嘛。再说了本来也不是我惹你生气。”
“你还敢说不是你惹的?”夏之光已经气到精神错乱捶了捶自己的额角。
“哎别你别这样捶了。头该变大了。”张颜齐奉劝了他一句。
听到有其他人发声,你立马从沙发上回过头向颜齐老师求救。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嘛。再说今天早上她也不在这儿,跟她貌似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颜齐老师很给力地帮你求了求情。
夏之光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的脑袋缓缓地抬了起来。表情居然由愤怒变成无可奈何。
你眨巴了几下眼睛,仿佛听见他四周响起了“一剪寒梅傲立雪中”自带凄凉的bgm。
我好怕夏之光下一秒就抱着树痛哭。
“你你你…你想怎么样啊?”你控制不住自己地想往后退。他不会坐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这么多年的…冤屈全都倒出来吧。那可就比大婶儿还大婶儿了。
“夏夏夏之光我跟你讲啊,你可别冤枉好人。要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回家了。孩子放学等着我接呢啊不是,家里的猫等着我喂呢。”你边挪边爬想远离他的视线范围之后学着那个外卖员拔腿就跑。
“不许走!”
“…”夏之光就差抱着你大腿痛哭一阵只为说明今天这气就是你惹的了。
“大哥,大哥咱别这样。是我的错行了吧。我给您道歉。衣服我也送到了。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啊。”
“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不是我都道歉了你还纠结这个…”
“你都不知道你错哪儿了你就道歉,你有诚意吗你?”
等会儿。我怎么这么像莫名其妙把女朋友惹生气了还不知道怎么哄的直男呢。
你突然感觉耳朵有点发热。
靠。我怎么这么爷们唧唧的。
于是为了证明你不是个搞不懂爱生气的女孩子,呸,男孩子的心思的直女,你决定努力想明白到底夏之光是为什么生气。
你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你把夏之光摁在沙发上坐下来,让他冷静一下,然后认真地跑去和其余十个孩子分析他在这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时间都遇见了什么。
根据大家的证词,都说夏之光一直到昨天晚上为止还好好的。就今天早上突然怒气冲天并且坚决不吃早饭。
翟潇闻想说什么,又有点欲言又止。而你眼睛耳朵都不在线,没注意到他这点小举动。
那他早上遇见了什么呢。
嘶,有意思。
上一秒你还摩挲着下巴故作福尔摩斯状下一秒你就忍不了了。
啊—我跪了!我真的不能再猜了!他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生气啊—你真想让整个宇宙都聆听一下你内心的呐喊。我才三四岁。我好疲惫。
你越想越气。我今天本该快快乐乐地走在洒满阳光的路上,结果却在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被一场暴雨浇了个透心凉。
“呔,夏之光!”你拿起刚才随手抄起来的纸筒指着夏之光。
“你敢不敢把你生气地原因说出来啊!能不能有点气量,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咱!”
夏之光还气鼓鼓的,把眼睛抬起来瞟了瞟你,看你那样子也是真想不出来了,才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把手机掏了出来,上面明晃晃的一个03:05时间的未接电话。备注是“那傻子”。
“???”你还没搞明白他给你看的是什么。
你被他的手机逼得几乎贴到了脸上。
“你给我,看清楚啊—”
“半夜三点多给我打电话!疯了吗!我醒了就再没睡着!”夏之光像个小孩子似的不停控诉。
“我半夜三点多,我半夜三点多那是我…”你正理直气壮地想辩解。
等会儿。我半夜,我半夜三点多给夏之光打的电话吗?你把目光往旁边移了一下。翟潇闻在那边小声嘀咕,“我就说我好像听见…”
完了。说什么都晚了。我怕不是通宵打游戏看见天亮了以为六七点钟了。
你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举着纸筒的手一点点垂下来。
“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巨大冲击让你忘了去追究夏之光那死亡备注的事情。
得,现在怎么着我都是罪过。
刚才帮着求情帮着说“和她没关系不是她的锅”的颜齐老师直揉太阳穴。果真不该随便站队,太打脸了。
周震南还在继续笑。他还在笑。小孩子笑点真低。
任豪还在打游戏。他还在打游戏。
刘也继续查无此人。估计吃饱了又回楼上躺着了吧。
其他孩子也是该刷微博刷微博,磨完咖啡的开始喝咖啡,甚至还有听清楚事实陪着你一起震惊脸的。
还没等你的悲痛缓过劲儿,夏之光一个眼神示意孩子们突然都冲到沙发这边。
于是你在众人的胁迫下被按着胳膊签字画押答应给他们买十箱小饼干。
而且张颜齐居然瞬间转换阵地联合夏之光以监督你不再通宵打游戏的理由又逼着你在大别墅住了一晚。
悉数答应后,十一个人作鸟兽状散。还极兴奋地拿着那张所谓的“合同”尽量压低激动的声音在那边讨论。
你一个人坐在沙发边上欲哭无泪。
我已经没有精力追究也不在乎这件事情还是不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了。
我现在只想给自己放个“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请给我找棵树抱着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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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泉水儿(›´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