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还没到巡捕房下班的点，就有之前青龙帮的兄弟找上乔楚生。

之前在帮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乔楚生当了探长，白启礼有意让他远离帮里的事情，所以和他们也是许久没遇。

今天兄弟们就是约着他一起去舞厅找乐子，乔楚生自然是应了下来。

乔楚生去了舞厅，沈星沉也没闲着，去了林姜的研究室。

林姜研究的卟啉病药物已经进入了试验阶段，所以她特意邀请资助者沈星沉来看看动物实验的成果。

林姜“虽然卟啉病属于遗传性疾病，不能彻底根治，但是坚持服用这种药物可以降低他们血液的光敏度，减少发病带来的痛苦。”

林姜把血液样本拿了出来，沈星沉把样本放在放大镜下观察了片刻，

沈星沉“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可以完全治愈的疾病，能够为他们减轻痛苦也算是进步了。”

林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星沉一挑眉，

沈星沉“yep！”

林姜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林姜“你为什么不继续做科学研究了？却呆在小小的巡捕房里，做一个整天面对死亡的法医。”

沈星沉“因为做不下去……我不知道我研究的意义是什么……”

林姜以为这是毋庸置疑的问题，

林姜“研究的意义是造福人类，是拯救生命，你放弃的是伟大的事业。”

沈星沉讽刺地一笑，突然羡慕林姜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

从德国回来之后，她大可以回顺远，以沈家的人力财力，完全可以支持她继续从事科学研究项目。但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内心抵触再继续自己的科学研究项目。

沈星沉满不在乎地道，

沈星沉“放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可以证明自己除了做科学研究之外，还可以做别的许多事情。”

沈星沉“我可以是个科学家，也可以当个法医，或者回家当我的大小姐，再不济我还可以去街头拉小提琴啊！”

钟楼的钟声敲响十声，正是百乐门觥筹交错、耳鬓厮磨之时，乔楚生却突然起身要走。

之前一直跟在他手下的夏时奇怪地问道，

夏时“四哥，这才正是热闹的时候，怎么就走了？兄弟们还没玩够呢，是不是妞不够正点？”

乔楚生“你们在这玩着，钱都算我账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夏时还要挽留，奈何乔楚生已经先走了出去，在门口正巧遇见了百乐门的台柱子元襄，她娇笑着道，

元襄“四爷，今个怎么走的这么早？不再跳一支舞吗？”

乔楚生按了按太阳穴，不羁一笑，

乔楚生“家里还有个大小姐等着我呢！”

出了门，跨上摩托，从热闹非凡的市中心街道驶过，乔楚生突然在一个摊子前刹车。

龙套“哟，这不是四爷嘛，第一次见您光顾老朽的生意。”

乔楚生“老板，给我来一包糖炒栗子。”

老板利索地用油纸包了一包热腾腾的栗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乔楚生。乔楚生付了钱，把栗子揣在大衣口袋里，骑着摩托疾驰而去。

到了家门口，乔楚生托着热乎乎的糖炒栗子推门而入，沈星沉正趴在客厅的餐桌上奋笔疾书。

桌子上铺了十几张稿纸，他推门带起的一阵风把稿纸全部吹落到地上。乔楚生弯腰拾起稿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式，看得都嫌烦。

乔楚生“还没睡？正好我给你带了宵夜。”

乔楚生把油纸包放在沈星沉旁边。

在数字海洋里划水的沈星沉翻开油纸包，立刻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她挑了一颗饱满的栗子，舔了舔上面亮晶晶的糖渍。

顺着开口剥开，把黄澄澄的栗子肉丢进嘴里，香甜软糯的味道立刻就在味蕾蔓延。

沈星沉“在脑细胞耗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糖渍栗子补充养分。”

乔楚生在沈星沉旁边坐下，给她剥了两颗栗子递到她手上，

乔楚生“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吃这个！”

就乔楚生对于沈星沉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只要是软甜的东西，她都爱不释手。

沈星沉“唔？你不喜欢吗？哦，也对！你不爱吃甜的。”

比起偏食严重的沈星沉，乔楚生的口味就难琢磨得多，似乎什么也不讨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

沈星沉腾出手来，剥了颗栗子，递到乔楚生唇边，殷勤地推销，

沈星沉“这家栗子和我小时候在天津吃过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星沉原本以为乔楚生会接过去，没想到他直接就着自己的的手咬了一口栗子。

温热的舌尖碰到沈星沉的指腹，她立刻不自在地把剩下的塞进乔楚生嘴里，迅速地收回手。

乔楚生“是挺好吃的。”

沈星沉低头装作在看稿纸上内容。

乔楚生忍住笑意，慢悠悠地剥了颗栗子自己吃。

沈星沉“给我留点，我明天早上要吃！”

乔楚生“糖炒栗子乘热吃才好吃，你要想吃明天再买。”

乔楚生看了眼座钟，时针看看走过十一点，

乔楚生“挺晚的了，快去睡吧！”

最近乔楚生的生活一直是这个模式，无论晚上去那里，都会准时在十一点前赶回来。看着沈星沉睡着，自己再回去睡觉。

有时候沈星沉从浅睡眠中惊醒，惊恐不定的眼睛就会对上乔楚生和暖又坚毅的双眼，仿佛在告诉她：

乔楚生我看见你内心的恐惧，

乔楚生看见你内心的痛苦。

乔楚生我会把它们赶走，

乔楚生我会成为你的梦中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