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

“我……我并不是很喜欢他的……至少是一开始……”辛阮双手握着话筒，不由笑着低下头，围坐四周的其他粉丝笑着起哄，她脸颊已经发烫。却突然抬起头，豁出去了似的样子，语气依然不够流畅：“同一时期出现那么多……年龄差不多的所谓的小鲜肉，他是……其实东宇论年龄不算小鲜肉了，只是和他们同一时期爆红；穆弘，这种长相真称不上好看；侯亚又太娘……好吧，我其实就是看脸，他……肖汶的长相，是我……我看着最顺眼的……”

镜头切到肖汶，他唇角挂着礼貌的笑容，略低头，看不清眼神，坐在主持人身侧的位置。这是他的生日会，难得地邀请粉丝一起过，整个过程全程直播，等于是三个小时没有NG的表演，虽然对演技没什么特别要求，他也不免疲倦。这是最后一个节目，“脑残粉的倾诉”，是让人感动，但其实也够无聊。他已经配合着拥抱过前面三男两女外加含泪而不流的眼神戏，对于这最后一个女孩实在没什么表演欲望了。他盼着赶快结束。但这个女孩貌似真不是托儿，说话字斟句酌，实诚地寻找可以真切地表达自己感情又不致太外露而让他尴尬的词句。她扯得太远了，竟然要从不喜欢他讲起。他以为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却没想到转变来得那么快。他不由抬眼，看向对面的她。

“……新住处附近只有一家大型超市，我每星期都去买东西，每次都能看到他……那张大幅的品牌宣传图，四个人或坐或站，我只认识他……原本是根本没有记住他的长相的，但一次，一次，又一次，次次都看到，我渐渐记住了……”她突然有些不自然地笑了，“难怪把明星的海报贴到墙上，天天对着，有些人就走不出来……原来……”“原来”两个字的音拖得过长，几乎要断掉的样子。

因为肖汶看着她。

其实连那些海报她都没有好好看过，每一次都立刻移开目光，像在躲避什么。也许她真的太喜欢那张脸，仅仅将俊朗的轮廓留在脑海就足够她面红耳赤，她更不敢用眼神抚触每一个细节。她在网络上似乎不经意地留意他的一切信息，眼神挣扎着避开他的面孔出现的每一张图片。而此刻，他在对面，看着她，甚至毫不避讳。

看的就是她的眼。

“原来……是会这样的……”会哪样？她轻飘飘的尾音浮在空气里，散开去，却没有解释下去的意思。喧闹好像瞬间退出，她和他在静谧的云里，雾里。相向而对，向对方倾着身子。眼睛闪着微妙的光芒，也许是反射来的周围的灯光，也许是湿润的泪，也许是一首诗，也许反而什么都没有，相互暴露着所有的隐秘。

“辛阮……辛阮……”呼唤很遥远，身体的摇动很遥远。随后她眼神倏地低下去，周围的喧闹正快速冲过来。她又抬起眼。他稳稳候着她的眼神。喧闹开始冲刺。她低下头。喧闹冲过终点线，不管不顾地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