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待众人都坐定，赵羽便吩咐人布菜，刚要下令，只听见院中传来那似珠落玉盘的声音。

“哥哥？”珊珊轻声试探性的唤着。

还没等屋里众人辨别，珊珊便推门而入。大门大打开，席上众人皆看向门口，玉龙抬眼，便看见了那早就刻在心中的那个人，感觉那一瞬，两人脸色都变，珊珊原本嘴角的微笑渐淡去，两人眼神对视，世间只有彼此，玉龙顿时欣喜万分，眼眶红了，眼中不觉亦含着泪。而珊珊此时便是惊慌，眼神飘忽不定，回避玉龙的眼神，不敢看玉龙。

“唐突了。”珊珊手足无措的说完便转身就走。

“站住！”玉龙立即起身，慌乱的一声。珊珊顿时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只是停顿了一瞬，欲要继续离开。

“这是圣旨！不得违抗！难道你还想离开吗？”玉龙激动的说着。周围众人都满是疑惑的看着这两人。

“离不离开是臣女的事，至于违抗圣旨，国主要治罪就治罪吧，臣女无甚在意！”珊珊面无任何表情，仿佛看淡了世间的一切，对着玉龙说着，转身便走。

“你！给朕站下！”玉龙略带怒气，这怒气中似乎夹杂着伤情。珊珊不为所动，仍旧离开。玉龙一时心急，快步向前追去，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珊珊！”玉龙满含深情的一句，“别走了，好吗？”温软柔情般的语气。

珊珊与玉龙一前一后，珊珊背向着玉龙，含泪哽咽开口，“你我之间，只是一场孽缘罢了，最终是不会在一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我是永远都不能达到的，过去这几年，就当是一个错误罢了，既然这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过场，你我又何须抓住不放，今后，你我再无瓜葛，这样如此...甚好！”

那光洁无瑕的面颊，被一条条泪痕铺满，身子也在不住的抖动，怕是强压心中那股酸涩。玉龙眼神一直盯着那抹单薄的身影，眼神无光似如死水般的看着珊珊，眼中尽是泪水。

“难道这些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当年，我们一起巡行天下，寻找母后。这一路走来，你我之间早已是知己，将对方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如若什么都当做没有发生，那是谁在我身临险境之时，多次舍命救我？那是谁在我中毒之际，对我说天涯海角一定会陪着我？还有那是谁说照顾我陪着我是一种幸福？你说！珊珊，这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完泪落划过脸颊。

前面的人早已泪水涌出，缓缓摇着头，眼泪似止不住，“别说了！过往种种，无须再提了，国主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何须在此事上和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纠缠不清，还望国主放过臣女，亦放过自己，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便是了。”

“无名无分？你是朕的王后！是朕三书六礼、开宗祠、入宗庙、拜天地、诰万民的正妻！何来无名无分之说？”玉龙质问着。

“难道现在，谁负了谁需要分的如此清楚吗？既如此，就当做我对不起你罢了。你心里也不必对我有任何愧疚，只不过人生在世，沧海桑田，犹如白驹过隙，我们......很难再回去罢。”珊珊极力收住眼中泪水，缓缓开口。

“珊珊！”玉龙摇摇头，极其悲痛的开口，“原本是我违背对你的承诺在先，你又何苦这样说，我身为一国之君，这身份让我身不由己，必定不可能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可我也曾想过各种办法，让我的身边只有你，”玉龙提高音量，含泪开口，“可我司马玉龙说过！今生今世！只有你白珊珊！是我真正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王后！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如若有半分虚假！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珊珊背对玉龙，却更加喜极而涕，眼中流着泪，嘴角却是向上弯起。谢谢你，天佑哥，珊珊听到这些话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我不能让你再对我动情，当初我为你挡了叶麟那一箭，可余毒仍留在体内，到如今亦无药可解，现在我的身子，早已不适合怀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后年事已高，我不能让你成为一个不孝的君王，我一定会为了你将孩子生下来，让司马家有后嗣，这恐怕我也时日无多。此刻的珊珊，是多么想回头拥入那人的怀抱，可是不能，她这样的残败之躯，注定的离开，不值得玉龙再付诸感情在她身上。

“缘来缘去，不过梦一场罢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就这样罢，从此山水不相逢，天佑哥，你和我如此甚好。”

玉龙听完这句话，面无血色，整个人在那里，一动不动，珊珊说完，刚刚抬脚几步，身子便昏昏沉沉，身形不稳，向一旁倒去。

“珊珊！”玉龙快步上前，扶着珊珊，“来人！传太医！”

众人从屋里出来，看到眼前一番场景，珊珊倒在玉龙怀里，玉龙跪坐在地上，“小羽，传太医！”赵羽领命离开大院去了太医院。玉龙抱起珊珊回了房间。

只见珊珊躺在床上，玉龙坐在床沿，紧紧握住珊珊的手，一旁的五味把完脉，收回手。

“五味，珊珊怎么样了？”玉龙焦急的开口。

“没事，她这是身子虚，体力不支才会晕倒，近日她应该没怎么注意休息，徒弟，你要让她多休息几日，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没事经常出来走走，对胎儿也有利。”五味原本担忧的心也平缓了。

“什么？五味你说什么？珊珊有孩子了？”玉龙欣喜开口。

“是啊！徒弟，珊珊有孩子了。”五味高兴的开口，忽然转念一想，脸色一变“怎么？你不知道珊珊有孩子了？你这个夫君怎么当的？”五味训斥着玉龙。

“五味，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珊珊。”玉龙平淡开口。

“那好，你好好陪着珊珊，我去开方子煎药。”五味摇着手中的羽毛扇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