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才人

是夜；灵韫极不情愿的来到紫辰殿。看到李俶坐在这寂静的大殿之内。安静的批阅奏折。

她拿着扫帚，走到殿外。开始扫起来。忽然一阵风起。把她刚扫的叶子给吹散。她本来就别的一肚子气。看到这样更加委屈。便把这扫帚当成长剑一般。耍了起来。

众人看见她独立秋风，英姿飒爽。不禁具堆看热闹。只见她一招饿虎扑食。真是稳，准、恨。不禁宫女太监们都叫好。

李俶闻声，忙问一旁的张德玉道：什么声音？

张德玉佩笑道：那好像是外边发出来的。陛下您忘了白天您罚的那位彩女！老奴觉得.......

李俶面色有些疲倦道：你也觉得像她？

张德玉道：只是有五分！

李俶道：五分，已是她的造化！走咱们也出去看看外边发生何事？

说话间；二人出了内堂。到了大殿。又走过长廊。到了院内。李俶听到众人欢呼。又借着灯光看到薛灵韫打的醉拳。

不禁大嗑一声。众人闻声。回头见是李俶纷纷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灵韫也停了动作。扔下扫帚跪在地上。李俶淡淡道：你们下去吧！众人退了。

只剩下李俶和薛灵韫二人。薛灵韫紧紧地咬着唇，李俶缓缓走来。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朕的薛....才人。是个侠女。

薛灵韫听到才人二字。依然吓了一身冷汗。忙着扣头道：“陛下！妾.....是.......

李俶踱步到她的身后道：君王的话，就是圣旨！既然叫你才人。

你就是！

薛灵韫再拜道；求陛下收回成命！陛下！正所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妾此生；也曾想过青庐合卺酒！披红骑白马！可是世事无常！入宫选秀！成为陛下的人！妾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父母颐养天

年！二来；就是明哲保身。在宫中平安一渡过一世。仅此而已！

李俶此刻，心下有些动容。向她虚复扶一把道：你起来吧！你的心愿！朕必会达成！今日有些晚！朕想你也累了。明日；你再来吧！

薛灵韫叩谢，起身要走。忽然想到那晚遇到的陌生男子。故而又转身欠身问：陛下！妾有一事想问：不知道......前天夜里陛下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李俶闻言，眉心一动。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她！随即把手轻轻地放在嘴边道：朕！一直在此处.....批阅奏折！

薛灵韫有些许的失望，同时也按下心来道：哦！

说着便弓身道：妾告退！

第二日；灵韫被封为才人的消息传了出去。文君听了立刻来到了凌云殿。一见到灵韫就拉着她道：灵韫！好！真好！

灵韫微笑不语，随即又拉着文君的手道：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文君摇头道：你的宠！我高兴！比起旁人！我希望是你！灵韫！你我在这宫中只有彼此！陛下的宠爱是靠不住的！

灵韫双眸微动；睫毛微颤。心中暗自思岑着：“想不到！她竟然把此事看得如此透彻！

随即感触道：“姐姐！你既然早已经知道！为什么还会入宫？姐姐这般人物不应该......

文君目光放长，仿佛陷入无限的回忆中：记得；那年，她轻高冷艳！他，鲜衣怒马！他与她情投意合！忽然有一天；他叫她入宫！希望！让她刺探消息！那个人，就是泾王李珽！

她的目光又回到现实；如同百合花一般笑着拉住灵韫的手道：总之；你和我！守望相助！

说着二人拉住了手。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下午十分：有承乾殿的宫人带着一个盘子前来道：才人！此乃陛下钦此！子时请才人换上！灵韫掀开上面的丝绸。原来；就是大婚所用的衣服。虽然不是正红。却也是禁地描线织就的。

是夜；灵韫沐浴后。一身大婚服饰。紫辰殿内灯火通明。灵韫拿着那枚阙扇。仔细观察一下四周。便叫人拿来一只笔。饱蘸墨汁。用娟秀的小篆写道；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烁黄金；与君生别离，念君去卧时；独愁长苦悲！

灵韫气轻轻地吹干字体，就听到门被打开。

灵韫紧张，李俶缓缓走来。灵韫屏住呼吸。李俶用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掀开扇子；仔细地看了看道：是甄宓的《塘上行》！昭惠皇后的下场并不好！莫要学她！

灵韫道：妾很羡慕她！她至少还有孩子！她也被夫君宠爱过！

李俶拉起她道：“想不到；朕的薛才人还是文武双全！不过真不是魏文帝。你也不是甄宓！更不会有她那般的下场！朕的女人朕会保护！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的很辣。灵韫被这样的眼神吓住了。

灵韫只是乖乖的不再大话，这一夜的温存。她就是他的女人。

灵韫睡不着觉。便走出大殿。朗月当空。清冷的风吹动发丝。灵韫披着一件银白色牡丹花纹的披风坐在玉阶上。仰着头看明亮的星空。

忽觉得有人打着她肩膀。一回头是李俶。她忙着起身。李俶却按住她道：看什么这么入神？很自然的坐在她的身边。

灵韫道：“妾！在看神仙！

李俶笑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更有一个叫太虚的仙境！每个善良的人去世后都会去那里！说着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期许！

灵韫知道，这位陛下对自己的原配沈妃是一往情深。故而道：陛下！是在想.....沈妃娘娘吗！？

李俶看着她那如秋水般静默的眸子，良久。仿佛珍珠就在问他。可她终究不是他的珍珠。故而叹一口气，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