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日,方菁华在书房处理着手头的事,左影一身黑衣出现在房中。
“找到了吗?”
“回少主,属下无能,未能把灵狐带回。” 左影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平日那嬉笑的样子早已不见踪影。
方菁华手中的笔一顿,一团墨滴到白纸上,绽放开来,她皱了皱眉,白纸作废。
“出了何事?”
“回少主,昨日灵狐在追一只黑鸟时误闯了韦相之子韦罡的马车,韦罡看上了灵狐的皮毛,让暗卫使计迷晕带走了,属下们找了一夜,发现灵狐被人掉包换走早已不在韦相府,正当属下准备再去打探时,被一个白衣童子拦下,那童子说只要属下把这个带给主子,自然知道灵狐下落,属下怀疑有诈,让人跟着那童子,但那童子轻功都在属下们之上,在西街吴家巷跟丢了。”清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左影顿觉入了冰窖,连忙自怀中拿出一本灰色的折子,恭声回答。
方菁华看着折子上精心绘制的五行八卦图,眉目流转,拿过折子展开,眉头微挑,下令道:“备车,去国师府。”
“是。”左影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灰色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国师府。
方菁华随着一名童子穿过一条弯弯绕绕石子路后终于在一片竹林外停了下来。童子指了指竹林恭敬道:“方小姐,我家师尊就在里面,剩下的路需要方小姐自己走,道琴便送您到这里了,道琴告退。”
“多谢。”
“这是道琴该做的。”
说完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方菁华看了一眼延向竹林深处的路,踏了进去。
“你还是来了。”
方菁华走完竹林阡陌小路,一空灵之音似从遥远的边际而来,又似耳畔清风拂过,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方圆十里的五行八卦图中,摆放着一方草席,席上一白衣男子姿态优雅的煮着茶水,方菁华缓步于他前面落坐,男子推了一盏煮好的茶水过来,显然说话之人便是他了。
“阿煊在哪?”
“我已经着人送它回去了。”
方菁华起身便准备走。
“你就不想知道我请你来的原因吗?”男子放下手中的白玉瓷杯,看着方菁华。
“ 呵!”方菁华轻笑,“天下谁人不知天机道人席下大弟子许南舒三岁开天眼,九岁能通古今道未来,十二岁便是禹国上下敬仰、帝王都礼让三分的禹国国师,我不过小小一官家义女,何德何能劳烦国师用一个‘请’字呢。”
“告诉我,你是谁?”
许南舒薄唇紧抿,他听得出方菁华话中的……怜悯。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除了六年前的那一晚,这是他出山以来第二次于人前失态,在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面前控制不住自己……
许南舒看着那个他一直寻不到的答案,这天下他唯一算不了的迷,眼中的净潭泛起涟漪……
“国师大人不是早已知道了么”方菁华转身,认真的看着许南舒,“民女姓方,名菁华,字长安,年十八,禹国卞州人士自小无父无母,幸得方氏夫妇怜惜,收为义女……”
“够了!你知道的,我要听的不是这些。”许南舒打断了方菁华。
“那不知国师大人要听哪一些?”方菁华平静的问。
“你……回去吧。”许南舒最终妥协了,他知道她是不会说的。
“民女告退。”方菁华未曾有过半分停留,原路返回。
许南舒看着竹林尽处消失的倩影,眉头微皱眼神复杂,手中的茗杯不知何时化成了粉末。
“你是谁……”
……
方菁华回到房中看到的是一只银狐枕着自己一条尾尖火红的尾巴窝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鼾,口角流着不明液体,眼角直抽,她沉声对身后道:“把它给我扔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近这个房间半步,床褥也都给我换了。”
“是,小姐。”左影和珊儿以一种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的看了银狐一眼 ,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执行方菁华的命令,可怜的银狐因睡得太沉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睡的地儿换了位置,待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堆枯草中时已迟了。于是,近几日方菁华院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只银狐人性化的变着花样在方菁华面前撒娇卖萌,百般讨好,而方菁华仿佛看不见一般该干嘛干嘛,任它自演,实在烦了时,左影就会像鬼影一样出现,拎起银狐尾巴又消失不见,随之还有银狐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而国师府这边自方菁华走后,许南舒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修行室再未出现过,人心惶惶,伺候的下人们做事都更加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
许南舒手中拿着罗盘,对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停的演算着,道琴童子轻轻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桌子,默默的把桌上未动过的饭菜重新换上。
“师尊,道棋有事禀报。”
道棋在道琴进来不久走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道琴带着食盒退了下去。
“说。”
“禀师尊,赵总管来了。”
“何事?” 许南舒头也不回问道。
“说是皇上有急事,请师尊宫中一叙。”
许南舒皱眉,略顿了顿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罗盘。
“回他,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师尊。”
……
方菁华斜倚在水榭上的软塌看着手中的烫金紫筏,眼中透着玩味。
“小姐,这不就是一张请柬吗,你都看了半天了,它还长出一朵花不成。”删儿含糊不清的开口,随之把一快糕点递了过去,“小姐,来吃块海棠酥吧,这可是九爷近日研制出来的,可好吃了,今儿一早就让人送过来的让小姐尝尝,若小姐觉得好吃,便打算在红尘烟楼作为招牌之一卖。”
“方菁华看了一眼已经被吃得精光的食盒,无奈道:你吃吧,你觉得好吃就让他张罗就是了。”
“哦,可惜了九爷一番心意了。”珊儿收回手惋惜道。
“你自己贪吃就是,何故寻浑理由,把小姐扯了进去。”一位身着与珊儿同款服饰,面貌平而无奇的女子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走了过来,为方菁华续了一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