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宗宸是这样回答的。
“明明有。”阿酒小声呢喃了一句，除了身边齐驱的顾南衣，谁也没听到。
承明殿
凤皓抢过了天盛帝赐下的鸩酒，而秋明璎早已服毒，难逃死亡的命运，最终，辛子砚极力转圜也只保住了凤知微，
秋明璎和凤皓出殡后，他们一同在两人牌位前祭拜，宗夫子也说出了凤知微早已猜到的身世——她是大成哀帝与淑妃之女，长孙氏最后的血脉。
宗宸则是血浮屠首领，奉先帝遗命，率部保护凤知微，而当年被顾衡带着一同坠入悬崖的，其实是凤皓的亲生兄弟。
“我不值得这么多人为自己丧命。”凤知微听完，眼眶泛红，濒临崩溃。
但宗宸无法自拔，说起是宁弈当年逼死顾衡与凤皓的兄弟，如今又逼死秋明璎与凤皓，他于自己和凤知微，都是死敌。
凤知微承受不起他这一声公主殿下所背负的血债，更觉得大成复国的念头可笑——她不可能为了这渺茫的希望让百姓们流离琐尾，何况差距悬殊，徒劳罢了。
“夫子，将你的理想放入现实，成功的几率有多少，而秋明璎和凤皓被逼死时，我们又能做什么？”阿酒侧过脸颊，浅淡的杏眸与他对视，忽地问道。
“无畏的牺牲罢了。”她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薄凉，两边的梨涡却添上几分天真，“宗夫子，你在将你们大成最后的血脉，一步一步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清甜的声线却在此刻透着华丽，宛如恶魔迷漫引诱的低喃。
顾南衣是一根筋的呆呆，阿酒又是反洗脑的高手，最初她和宗宸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局势瞬息万变，现在，就不一定了。
宗宸一时沉默，又想起秋明璎生前曾拜托自己不要将自己的执念强加给凤知微的请求，陷入深思。
深夜
阿酒突然醒来，推开窗户，就看到有一抹黑影坐在长廊石阶上。
是凤知微。
阿酒拿起一件披风，走过去轻轻搭在她身上，凤知微回头看向来者，发现是她后轻轻仰头，靠在女孩身上。
“乐一，我好难受。”她低低的气音喃喃道:“恨也不得爱也不得，我该怎么办？”
“值得的东西才有意义，有意义的东西才值得。”阿酒随口就是一碗鸡汤，莹白如玉的指尖温柔抚过她的发丝，轻声说道:“没人规定大成遗孤就该这么累。”
“我们离开吧，去山间，去海边，都可以。和你，和南衣，和我想守护的亲人朋友。”凤知微倚在她的身侧，憧憬地说着。
还没有等对方回答，她便缓缓闭上眼睛，因身心的双重压力陷入了沉睡。
阿酒收回手，散开指尖安神的香气，俯身将她抱回了房间。
等从凤知微的房间出来，她又在自己房门口见到了顾南衣。
少年现在学乖了，知道敲门再进，但还是傻乎乎的，没人应答便一直等着。
“你也睡不着？”女孩一如既往地伸出手，触了触他的指尖。
没有着凉。
顾南衣顺势拉住了她的手，清澈微哑的嗓音低声应道:“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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