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骅县士兵不解:“樊昌中了毒,又被穿透胸口,竟还能活着?”
“那是骗他们的,”青萝低头捂嘴,笑了笑,解释道,“箭上涂的是捕兽用的麻药,至于他的胸口,我们郡主武艺精湛,不会危及生命的。”
有人私自盗用和贩卖军械,不仅凌不疑严查,她们郡主也在关注,所以,说留一命,自然是要他求死不能的。
而且毒药不能惯用,出其不意效果才佳,用来对付樊昌,太浪费。
叛军小喽啰挣扎着被拖走,到山林里行刑,尸体也就地撒上药粉,当场分解消散。
干净又环保。
处理的差不多后,络石带着程止与程少商一行人抵达骅县。
她在去清县的路上遇到程止,情况阐述到一半,对方当场晕倒,悠悠转醒后,又着急忙慌要去找他的舜华。
络石无奈,确认了清县安好便带着他返程,到了猎屋没一会,就收到军队的信号,一行人再度出发,赶来骅县。
“郡主。”青萝等络石汇报完,上前递过那柄从樊昌身体里拔出,已经重新清洗干净的银色长枪。
阿酒抬手接过,感受到曾经是短刃,如今化为长枪的刀灵不满,用神识柔声安抚。
“我也不知道他的血是臭的啊,下次注意。”
刀灵跟着她走了那么多世界,对食物也变得挑剔起来,不过它本就是凶刃,樊昌的血品级虽低了点,但也没那么难接受。
这么抱怨,纯粹是想借机跟主人撒娇,如愿被轻哄后,它立刻又可以了!
人到齐了,城门也顺利打开,楼垚跟着程老县令看过被捕百姓后,眉头微蹙,神情有些凝重。
“他们简直不配为人!”从小被保护得很好,见过最多也不过是大房长辈刻薄嘴脸的小公子,不出所料地被叛军血腥残暴的手段冲击。
“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年代格外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阿酒施行的这种比火葬还前卫的毁尸灭迹手法,也是众人忌惮她的原因之一。
虽省时省力,却未免太过无情,朝中一些大臣对此颇有微词,只是她的铁血淡漠多是向外,人又不好惹,他们最多跟交好的同僚小声叨叨两句,不敢闹得太过分。
“昭君,你真好。”楼垚清澈绵绵的嗓音低低道。
骅县无恙,叛军也承担了后果,在昏暗的夜里,在他看来,没有比面前的小郡主更像光的人了。
女孩盈着细碎星芒的眸子注视着他,忽地扬起唇角,笑容温软明媚,“阿垚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少年疑惑又茫然,湿漉圆润的双眼透着股委委屈屈的无辜,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像一只脏兮兮的可怜小狗,”阿酒抬起指尖,蹭过他额角灰渍,含着笑意回答。
“昭君!”
楼垚提高音量,正要控诉,就听对方接着道:“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勉强带你回家吧。”
“你……”怎么又戏弄他!
干净白嫩的少年面颊绯红,磕磕绊绊地语塞,正巧程少商注意到地面血迹,过来关切询问,给他解了围,
“昭君,你没事吧?”
阿酒摇了摇头,抬眸看了眼蒙蒙亮的天空,轻声道:“先进城吧,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