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得了慕容黎首肯后第一时间便出城去了思寅居,只不过他扑了个空那里并没有人,他以为艮墨池只是出门去了,但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忽然庚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最担心的事情怕是发生了。
庚辰赶紧出门解下拴马的绳子借着月色拼命的往回赶,他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他还是回来晚了,刚一回宫就听说王宫闯进了刺客,两位国主联合审问。
还是熟悉的天字号牢房,熟悉的位置和熟悉的面孔。时隔一年多他们又见面了,可笑的是这一次他又成了他们的阶下囚,艮墨池自己想想都觉得讽刺。
“公子。”随着一声恭敬的称呼牢门再一次被打开庚辰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场沉默的较量。
“王上,执明国主。”庚辰向两人行礼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被绑在柱子上的艮墨池。
“你知不知道,你一念之仁救下的人险些伤了你的主子。”执明语气冰冷。
“属下知错。”庚辰把头埋的更低了。
“你既回来了,那么本王给你个机会,这件事交由你来处置。”慕容黎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牢房执明也跟着出去了。
此时这里又剩下了艮墨池和庚辰两人,曾经秉烛夜谈,把酒话桑麻的人,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却已然物是人非。
“果然,看你比看他们俩顺眼多了。”艮墨池淡然一笑。
“为什么,我再三告诫过你不要同王上为敌,你为何不听我的。”
“因为我不甘心,凭什么他慕容黎可以踩着别人登上至尊之位,而我就只能像蝼蚁一样匍匐在他脚下。凭什么他复国就是理所当然而我就不为世人所容,同为亡国之人同样颠沛流离为什么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一点小小的心愿都是奢望,我不甘心。”
“呵,你太天真了,原来我只是以为你不太聪明,看来你是真的傻。”对于艮墨池那一番质问,庚辰真的很无语。
“你总是觉得自己苦,自己可怜,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把王上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放在你的身上你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你们这些人看到的永远都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他受过的苦你们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庚辰耐心给他解释着。
“受苦,他一开始被执明捧在手心后被毓骁百般呵护如今万众瞩目你告诉我他苦在哪里?”果然,嫉妒使人愚蠢。
“那一年,他十七岁,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他的国家被灭,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当中,看着自己的挚友为了保护自己而从城楼上跃下摔的血肉模糊,那种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之后他为了活着不得不放下高贵的身份,穿上伶人的衣服取悦于人,还要时不时被人嘲讽、羞辱,当成物品一样被从这个贵人的手里送到那个将军的府上献乐,那种屈辱你扪心自问你可承受的住。”庚辰的语气已经不复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质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他这鲜为人知的过去。”艮墨池不由心生好奇。
“我原是瑶光国将军府的一名暗卫,我最初的主人是将军府嫡长子上官煦,公子从数百名暗卫中选出了我和庚寅要我们护送当时还是王子的王上平安离开瑶光,公子要我们一定要护好王上,要用命护着。而他自己则以瑶光王室后裔慕容黎的身份殉了国。这也是为什么我几次三番的见你王上还能容忍我的原因。”这一次庚辰将自己的身份毫无隐瞒的袒露给了艮墨池。
“看不出来,慕容黎还是个专情之人,也难为执明这些年不过是旁人的替身罢了,我居然还曾经以为执明是慕容黎的软肋,难怪计策不成。”
作者大师兄你是魔鬼吗?
艮墨池这一席话简直让庚辰觉得自己刚刚是在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冥顽不灵”,既然有些人感化不了,还不如杀了。庚辰拿起桌上的酒壶往杯里到了杯酒递到艮墨池嘴边。
“怎么,你要为了他对我动手?”
“就当我没救过你,我亲自送你上路总比你被他们送上断头台好的多。”这是庚辰最后对艮墨池说的话。
“好,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艮墨池饮尽杯中酒七窍流血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