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上）

乔楚生先前就提过，要去白公馆过除夕。

尤其是今年，虽说白幼宁和路垚成了亲，但两人远在大洋彼岸，再加上白幼宁有喜，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今年她们早早就表明除夕夜赶不回来，而白老爷子也默认了。

除夕一早，乔楚生仔细挑了条领带，看见苏夏之从浴室走出来，将她拉到梳妆镜前，将挑选好的那条领带递给她。

乔楚生今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中午赶不回来，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过去。

乔楚生中午我先让六子接你过去。

苏夏之不用啦，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苏夏之我还想顺路去看看晏清哥。

乔楚生晏清哥也留在上海过年？

苏夏之嗯，而且最近他好像还要值夜班。

苏夏之系好领带，又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

手刚搭上他的衣领，就被他伸手握住。

乔楚生夏之，这个年在白公馆过，你不会不开心吧？

苏夏之你想什么呢，我当然不会啊。

苏夏之好多年没在白公馆过年了，我还真的有点儿想念吴妈做的菜了呢。

乔楚生雪菜冬笋？

苏夏之嗯，改天我一定要和吴妈学两手。

乔楚生老爷子和幼宁也都爱吃吴妈做的家乡菜……

乔楚生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

苏夏之我都已经忘记家乡菜是什么味道了，我已经……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

乔楚生没说什么，只是将方才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苏夏之在康桥上学的时候，每逢节日，来自国内的留学生都会组织聚会。我对节日的观念不强，平时也无一例外都待在图书馆，或是公寓里。

苏夏之后来有一次除夕，路垚和刘墨来图书馆二话没说就将我强行拉了出去，出了图书馆，还没等我开口路垚就说着什么快要来不及了之类的话……

苏夏之我就只能任由他们拉着我往外跑，一直跑到江边……一边吹着冷风，一边看烟火。

苏夏之我带酒，路垚亲自下厨，刘墨负责收拾碗筷……日子特殊，又有酒喝，席间自然就聊开了，我听着他们讲起他们家乡那些过年的习俗……

苏夏之我常想着，我小时候也一定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除夕、拜年、守岁……

苏夏之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连一张笑脸……都不记得了。

乔楚生你还有我。

乔楚生抬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

苏夏之今年大概是我时隔这么久，第一年正正经经的过一个除夕了。

苏夏之其实在哪儿过年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乔楚生以后每年除夕……不对，是任何节日，我都陪你一起。

乔楚生说着，将她拥入怀里。

乔楚生这辈子都陪着你。

苏夏之只是“这辈子”呀？

乔楚生闻言轻笑，故作嫌弃地反问道。

乔楚生下辈子你也要赖着我呀？

刚问出声，就被怀中的人一把推开。

苏夏之才不要！下辈子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苏夏之绝对不会赖着你……

乔楚生那我赖着你。

乔楚生牵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乔楚生我该走了，出门注意安全。

苏夏之放心吧。

乔楚生这个拿上。

苏夏之去白公馆……就不用带着了吧？

虽这样说着，但苏夏之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袖珍勃朗宁，转身想放入抽屉。

乔楚生以后但凡是我不在的时候，都带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