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挑眉，似乎早料到他会问这个。
“图谋？嗯……图她可爱，图她有趣，图她做的点心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看着少年愈发严肃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重昭蹙眉，“她只是个凡人，身负无念石已是非她所愿，卷入你们……您这等存在的纷争，于她太过危险！”
“危险？”花颜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眸光变得深远。
“这世间，何处不危险？躲在兰陵仙宗就绝对安全么？重昭，你护得住她一时，护得住她一世么？若她注定不凡，避世无为才是最大的危险。”
她顿了顿，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在她身边，至少能确保，无人能强迫她做她不愿之事，无人能伤她性命，这难道不比你那套‘为她好’而将她蒙在鼓里、推开她，更实际些？”
重昭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矛盾与隐痛。
他知道师尊和门派高层对无念石的重视，也知道白烁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
他既想保护她，又因门规和自身道心的束缚而不敢逾越，甚至……不得不刻意疏远。
花颜将他挣扎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微叹，果然还是少年心性，纯粹，却也容易被规矩和责任束缚。
“罢了。”她摆摆手，似是不愿再多言，“带你过来，本是觉得你心性纯粹，或许与此地有缘，能得一二感悟，突破你眼下瓶颈，既然你心心念念都是你的阿烁，那便回去吧。”
她作势要挥手。
“等等！”重昭忽然开口，语气急促了些许。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静心湖，又看向花颜，“此地……确实玄妙，方才……多谢神女……姐姐点拨。”
最后那声“姐姐”叫得极轻，几乎微不可闻。
花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故作惊讶：“呦，开窍了？肯叫姐姐了？”
重昭面上绯红一片，别开眼去，强作镇定道：“修行之人，知恩图报，你助我疏通灵脉，我……我自当言谢。”
“只是言谢？”花颜又起了逗弄之心，凑近他，压低声音，“小仙君，打算怎么谢我？你们兰陵仙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或者……你有什么拿手绝活，表演给姐姐看看？”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重昭整个人僵在原地，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大脑一片空白，方才那点感悟和感激瞬间被炸得烟消云散。
“我……我……”他张口结舌，平日里的冷峻自持荡然无存。
“噗——”花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心情大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这样子，怕是只会练剑，走吧，再待下去，你那师尊该以为我把他们家宝贝徒弟拐卖了。”
青光再次流转，空间置换。
回过神来，两人仍站在思过崖那棵百果树下，老龟正宝贝似的将最后一颗果子放入玉盒中，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仿佛刚才那片刻的静谧与交锋，只是一场恍惚的梦。
唯有重昭体内畅通的灵力和微烫的耳根，证明着方才并非幻觉。
他深深看了花颜一眼，目光中警惕仍在，却掺杂了更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持剑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背影竟有几分仓促。
花颜看着他离开，唇角微勾。
“玄一啊玄一，你这转世身，可比你当年……有趣多了。”
她抬手，轻轻拂过身旁的百果树，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话语。
接下来，该去看看梵樾那边了。
那妖王，醋劲儿可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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