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清拢了拢衣袖,陷入了沉思。
想在这无声的腥风血雨中,所有的守护都不如自己掌握生死来的牢靠,而手握生杀大权并非只是在这丞相府就可以的,这一点尚君清再清楚不过,权力的游戏,始终不可避免。
如今这大夏王朝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皇帝沉迷酒色,不务政事,可如今的皇帝可是从那皇宫中最肮脏的地方一步步爬上来的,是否真的昏庸无道,倒要另当别论。
朝野之上,各个皇子蠢蠢欲动,看似和平,私下个个争锋相对。其中以正统的太子,受宠的六子势力最是庞大,也最为不和,而尚书和丞相等朝野大臣更成了各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
而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夺权,再是为这丞相府择一个良储。这夺权对于原本的尚君清是不大可能,可对于活到七十,见腻了阴谋诡计的尚君清而言,却不再是难事,而良储才是下好这盘棋的关键。
只是,太子第九澈虽贵为正统,可就尚君清的记忆而言,这位太子倒真对不住自己的名字,生性暴虐嗜血,阴谋阳谋,无所不用其极,可尽管如此,他身边的谋士和追随的大臣却仍不少。
而那为受宠的六子第九君阳,倒是个精于谋划的,便看他多年来的盛宠就可窥探一二,就是后来诸子夺嫡,他虽未能成功,也还算是全身而退。
想到这儿,尚君清心中不禁钝痛,数十年来,早以为可以控制自如的眼泪,却不知第几次流出。
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相府在太子和六皇子的拉拢中妄图保持中立,而她,就成了丞相立场的最好体现。
丞相府的嫡女,嫁去了帝都的第一皇商落家。当众人都以为丞相不会参与夺权时,她的好父亲却嘱咐她 说服落家,支持太子。
尚君清又何尝不知自己的父亲作何打算。赢,她是他的女儿,荣耀不可少;输,她早已不再是相府的人,灾祸亦可免。
只是,她不信,不信那个疼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真的对自己如此绝情。她宁可骗自己,父亲早已想好后路。而这个梦,却在她小心翼翼的讨好落元松,奋力在后宅的深水挣扎,在那道勾结皇子,全族流放的圣旨中破灭了。
尚君清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感觉,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自小生在后宅大院,母亲虽贵为相府夫人,却不免也要做些腌臜事巩固地位,而身为她的女儿自然清楚,也是因此让她性子冷淡,人情淡薄,上一世更是从未动过任何女儿心思,在她眼中,没什么比亲情更重要,虽然相府中所谓的亲情除了母亲少的可怜,但她仍是珍惜的,只是她忘了自己生在怎样一个世家,权利的中心,注定没有真情。
也是因为这样,尚君清更坚定了目标,这一世,她要做那掌权者!
如今相府的大权虽能轻易夺得,但到底还不能很快的将丞相的暗中势力真正收入手中,冒然支持六皇子,难保不被第九君阳所利用,然后铲除。想到这,尚君清不禁蹙了眉。
忽然间,尚君清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人…
不禁眸光一亮,心中暗暗权衡了利弊,便觉得他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又思虑了些后续的计划,才缓了心神。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尚君清始终是不敢相信的,她张了张嘴,踌躇了许久,还是唤出了那个名字
“半夏”话音未落,门口就闪现出一个碧色的身影,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梳着双丫髻,笑出两个酒窝,穿着水青的侍女服,口中说道:“小姐!怎么起来了,可还不舒服?小姐,你都不知道,前些天你受伤的时候了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