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陪他去参加婚礼
在这场两败俱伤的感情戏里,我始终饰演着戏份最多却有缘无份的女二号。
———————————————————————————
风还吹的萧瑟如锦,夜晚街道的路灯,昏暗的光亮还在肆意地渲染着沉闷的夜空。今晚的天空,怎么没星星呢。
罗落落刚刚打来电话说她有事就先回去了,饭菜在冰箱里,饿了就拿出来热一下再吃。
迟清欢多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好朋友,多么庆幸在最后时刻,还有一个人在背后愿意舔舐她伤痕累累的心。
她的思绪全乱了。
就连楼道的灯也与她作对,她使劲蹬了几脚也没见灯亮。她有一瞬间要崩溃,最终蹲下来埋在双腿间泣不成声。
寂寞是最恐怖而又无情的东西。陪伴着她却又飘忽不定。笑容还在伪装,她的眼泪却想投降。
“你想哭到什么时候,要哭麻烦回家哭好么,萧太太?”
头顶上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低音,鼻翼间淡淡的薄荷味道让迟清欢鼻子一酸。
她昂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看着他,黑豆一样的眼瞳在窗台射进来的月光衬得发亮。
“我真的就那么差么?差到你们男人都不齿看我一眼?”
泪眼朦胧的样子像极了那晚的神情。顾司瑾微微动神,低声咳嗽了一下移开目光。
“......萧太太。”
迟清欢放大了声调,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我不是萧太太!我和他离婚了!”
顾司瑾薄美的唇微微扬起一丝的弧度,在暗黑的空中竟泛着妖娆。“嗯,有事?还是又想像那晚对我又搂又抱的?”
她怔然,柳叶般精致的眉头轻皱,然后眉心一动,面上笼上一缕潮红,“你明知我那晚上喝醉了酒,你还这样强词夺理。你也明知我是个孕妇,所以你才没有碰我的,你看我说的对吗?”
“还不傻。”他轻声道,眯缝着狭长的眸子,弧度优美的眸线清晰,“那你准备干什么?继续蹲在这鬼哭狼嚎?”
迟清欢猛地站起身,上前迈上一步,眼看就要贴到他的胸膛,脸上泛滥的潮红一度染上了耳垂。
“算了不和你计较。那晚是我不对,但是你怎么不去阻止我?或者拒绝我?”
“你觉得我连你进我的房都阻止不了,还怎么拒绝你的一腔激情热血?”他弯唇调侃。眼底浮动的浅灰色光亮如星星一般璀璨,竟让迟清欢一时慌了神。
“你!你个大男人犯得着这么说吗?又没发生什么......?”迟清欢咬唇反驳。她的脸因为他的一席话更加发烫,还好是夜晚,才会看不出来她绯红的脸颊。
“那你很遗憾没有发生什么?”顾司瑾上前一步将迟清欢逼在墙角,咫尺唇间便是她粉嫩的脸颊与甜味的蜜唇。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小心翼翼的吻。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才,才没有呢。”
迟清欢恼羞成怒,愤然别过头去,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鼻子,顾司瑾闷哼一声神色有些深沉。
“你——唔唔......”
迟清欢震惊的睁大了眸子看着眼前放大无数倍的脸。趁着窗子洒进来的月光还能看清他根根纤长的睫毛与光滑脸颊上层层软绒绒的粉毛。
他的吻隐约带着霸道,轻车熟路地攻下城池。他汲取她口腔里仅存的氧气,在这个吻中,迟清欢乱了神,还毫无骨气的变成一滩旖旎的春水。
“顾司瑾。”
他带着丝丝凉意的额头挨着她光洁饱满的眉心。两人都轻喘着气,呼吸再次渐渐灼热。
迟清欢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勉强将两人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她蹙眉娇嗔着瞪了他一眼,“你欺负良家妇女!”
顾司瑾慢条斯理地勾起她鬓旁的一缕秀发在笔尖轻嗅。眉眼间一丝调戏的意味浮上眼底,血色凄迷,他一手撑住迟清欢背靠的墙壁,咫尺距离。
“哦?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女人算是良家?况且——你和你丈夫离婚了,前任萧太太?”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你怎么就那么小气吧啦地抓着不放呢?”迟清欢撇眉不满道,眼看着男人还没有要回去的架势。顿时扒开顾司瑾的手,从间隙中硬是给挤出去了。
现在的男人怎么都和萧时迁一样开放?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迟清欢,行了我先回去了顾先生。”
迟清欢捂着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一样砰砰直跳的心脏背靠在自家门上。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再次没出息地回忆起了顾司瑾的味道。
随机一股失落与浓厚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奶奶还在医院里,自己怎么还有心情想这种事?!
夜多梦长,迟清欢不安地沉睡过去,睡得太死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门都没听见。
“谁啊?”
迟清欢揉着惺忪的睡眼,赤着脚一路从房间走到玄关处。开了门愣了几秒,对方面上的沉重微微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顾司瑾......你来干什么。”迟清欢将门向里拉拢了些,撇过头面露难色。
“你的......萧时迁的奶奶......去世了。”
他一手拉开大门。
他的话想一颗地雷,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迟清欢一瞬间有些站立不稳。她向前踉跄了几步双手乃至全身都在颤抖着。
“不会的......不会的......顾司瑾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她扯住顾司瑾的袖口嘴角却是悲凉的笑,她在笑,笑着乞求他告诉她,这只是一个玩笑,不是事实。
顾司瑾依旧暗沉的狭长眸子却微微泛着潮热。
她最终明白他的意思。
她瞬间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喉咙间一声一声锥心刺骨的无声哭泣听起来却美的痛心。
迟清欢低头狼狈不堪地捂着脸,她在那一瞬间才觉得绝望,好像整个时间都要塌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她本以为奶奶进了手术室一定会坚强的走出来,她本以为奶奶的病情病不那么严重还没有到威胁生命的地步。她本以为......一切没有她依旧可以如以往平静。
“迟清欢你想清楚,这种事情是我想骗你就能骗得了你的吗?”顾司瑾伸手扶着迟清欢一只手臂,勉强让她倚在门框上。她刚刚还莹白红润的粉颊瞬间苍白的像一张纸。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萧时迁与你姐姐的婚礼就在今天举行。”
“什么......婚礼?!”
都什么时候了,萧时迁怎么还想着结婚,难道奶奶的去世,就没有换来他半分的尊重与怜悯吗?这才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个人。
在亲人离去的悲痛与爱人的幸福的面前,他却好不知廉耻地选择可后者。
迟清欢无力再去皱眉,她摇晃着苦笑一声,每一次叹气都疼到了骨子里。“......那,你,你是怎么知道?”
“我刚刚收到了邀请函,上午九点准时到场。迟清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信我说的吗?”
迟清欢真的悲痛到了极点,痛到她都不觉得甚至不知道她在痛。人的心是肉长的,也有它所能承受的极限。
就像剜心一样锥心刺骨的疼痛。
却异常钝痛闷人。
“那你来找我......就是想看我狼狈的样子?”迟清欢所有的锋芒都在毕露,就像一个小刺猬,竖起了她的所有防备。
顾司瑾手中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他将迟清欢拉进卧室,翻开她的衣柜胡乱的丢出几件衣服。
“我带你去他的婚礼——
而你,作为前夫人,必须盛装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