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暮雪寒暄几句后，高湛便回了将军府。他可不习惯穿着官府到处跑，被人看着怎么都不自在。
房间里，高湛一边换常服，一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无尘。
“我原本还打算叫你一起去看看，现在看来已经不必了。”说着，高湛把官服收进衣柜里。
听完高湛的话，江无尘却觉得更不安了。
“长风，你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吧，那个让你动情的人，是雪儿姑娘对吗？”
高湛关上柜门，回头看着江无尘。“无尘，我不想骗你，对阿雪……我无法不心动。”
要说是对别人，江无尘或许可以理解。
可那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到底是哪里让连对凌霜都无动于衷的高湛，如此情不自禁。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救活凌霜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忘记。”
得到高湛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雪儿姑娘虽是为了四皇子着想，但这样伤害百姓，是不是……不太合适。”
就算她对自己的毒术再有自信，可万一伤害了百姓怎么办。
“我相信阿雪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不是个不顾百姓安危的人。”
江无尘叹了口气，没有再与高湛争执。“也罢，她的毒术我也是领教过的。”
方才高湛出去的时候也有人来找过他看病，纵使他是武林医圣却不知如何救他们。
那个时候他就在猜测，这恐怕不是普通的瘟疫。
果不其然，在暮雪的毒术面前，他真的只能甘拜下风。
“放心吧，阿雪一定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去东郊与四皇子回合，府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你放心去吧。”
江无尘说完后，高湛就转身离开了小院，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江无尘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长风，原来你也会这样喜欢一个女子。”
高湛这个人，对人一向很简单。他认定的朋友，就一定会给予他信任。
而他对暮雪的信任，已然超出了江无尘的预料。
在江无尘的记忆里，除了爹娘、四皇子和他之外，高湛还从未如此信任过谁。
对于一向按部就班，生命里只有复仇和战争的高湛而言，雪儿姑娘真的是太过独特了。
她率性而为，聪明伶俐又单纯无邪，仿佛总是能带给高湛意外。
在高湛的世界里，这样的女子以前从未出现过，所以他才会视她如珍宝吧。
“凌霜，你若看到了这样的长风，应该会很失落吧。”
江无尘自言自语着，神情不禁温柔起来，而语气里却夹杂着化不开的苦涩。
另一边，高湛坐上马车，很快便来到了东郊的一个村庄。
村庄里，中了毒的村民们无力地躺在路边，来救援的官兵们都带着面罩，整个村庄陷入了浓重的恐慌中。
高湛知道问题在于水，只要不喝水，是不会中毒的。
他一路穿过人群，在一处人家门口，看到了正在照顾一个孩子的轩辕翌祁。
“四皇子。”
“长风，你来了。”轩辕翌祁将孩子轻轻放在桌子上，随后起身面对高湛。“这个村庄是病情最严重的，据说每家每户都有人被感染，现在就连孩子都没有幸免。”
东郊位于护城河下游，这里的村民都靠护城河的水生活，所以肯定很容易中毒。
看了看一旁的村民，高湛将轩辕翌祁拉到一旁，把暮雪的计划跟他说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这件事是阿雪做的。这是解药，你快吃下。”
轩辕翌祁推开高湛递过来的瓷瓶，摇摇头。“雪儿姑娘既然是在帮我，那我就不能看着百姓受苦而自己平安无事，这解药还是给病情比较严重的村民吧。”
“阿雪既然做，就一定想好了解决办法，她一定不会让百姓受苦的。四皇子，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还是吃了吧。”
轩辕翌祁坚定摇摇头。“长风，我若要治理天下，又怎能不去体会百姓疾苦。我说过，要做个人人认可的明君，我要陪着百姓，这解药我不吃！”
看着轩辕翌祁眼里闪动着的光芒，高湛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虽然自小支持四皇子是因为他的爹娘，但他早就知道，只有这个人可以完成他的心愿，只有他能让梁国子民代代无忧。
现在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
轩辕翌祁，注定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一代名君。
“那好，我陪你一起照顾这里的村民吧。”
轩辕翌祁点点头，二人一起开始照顾那些无力吃饭和生活的村民。高湛还特地叮嘱轩辕翌祁，不要再让已经中毒的村民喝水了，还有他也千万不能喝这里的水。
高湛刚刚喂完一位老人吃完饭，一个村民急匆匆跑过来。“高将军，不好啦，四皇子他晕倒了。”
“什么！”高湛猛然站起身。“他在哪儿，快带我过去。”
“你快随我来。”
高湛跟着村民来到另一户人家，轩辕翌祁正躺在村民的床上，村民们纷纷围在一旁。
高湛赶忙冲过去扶起轩辕翌祁然后使劲晃着他。“四皇子？四皇子？”
晃了很久也不见轩辕翌祁有反应，高湛一探他鼻息发现他晕了过去，看来应该是太过劳累外加中了毒。
虽然已经千叮万嘱不能喝水，但高湛猜想若是村民主动给轩辕翌祁送水，按照他的个性一定会喝下去。高湛其实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只是没想到发生的这么快。
“来人，送四皇子回宫。”
高湛一声令下，几个士兵纷纷冲进去，将轩辕翌祁抬上担架。
高湛刚要跟着走，几个村民一把拉住他。
“高将军，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了四皇子。”
“是啊，要是四皇子出了什么事，咱们的良心如何能安啊。”
“四皇子是好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高湛转身拍了拍村民们的手，给了他们一个笑容。“你们别担心，四皇子一定会吉人天相。我这就送他回宫休息，大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好好好，高将军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是啊，莫要累坏了身子。”
在村民们嘘寒问暖下，高湛好像又有些明白了暮雪的用意。
不知道阿雪是不是早就猜到四皇子会主动调查此事，总之现在经过这半天，四皇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应该已经无法撼动了吧。
就算二皇子真的研制出了解药，百姓心里一定还是更感激陪伴着他们的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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