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各处都有士兵巡逻，想查出见过谁很简单。
所以不用半个时辰，王猛就查清楚了，雪儿姑娘进府后只见过给她引路的两个丫鬟，翠竹和翠兰。
王猛将她们二人带到前厅时，高湛已坐在主位上等候许久了，他身边的桌上放着一沓纸。
“将军，人带来了。”
“参见将军。”翠竹翠兰一齐下跪行礼，她们只知道将军找她们，却不知道原因。
高湛点头，但没有叫王猛退下。
抬眸扫了二人一眼，眼生得很。
府中丫鬟从不近身伺候，他不认得很正常。
“叫什么名字？”高湛冷冽的声音响起。
她们二人没见过高湛几次，但也听人形容过他温柔和善，可是现在怎么……
两个丫鬟忍着心里的恐惧回答。
“翠竹。”
“翠兰。”
高湛在那沓纸翻找了片刻，抽出两张扔在地上，两个丫鬟赫然看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她们还没来得及思考将军的用意，就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又响起。
“割掉舌头。”
高高在上的将军像无情的阎王，一句话将她们打进寒冰地狱。
两个人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连声求饶。
“将军饶命！”
“奴婢知错了！”
高湛无视她们的恳求，凌厉的眼睛看向王猛。
王猛抱拳，喊了四个人进来压住她们，自己则掏出匕首放在烛火上加热。
“不要！奴婢给将军磕头，求将军手下留情。”翠竹使劲在地上磕头，磕到地上染了血也不停止。
翠兰见了忙爬到高湛脚边。“将军，奴婢错了，请将军饶命！”
“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高湛睥睨着她。
“奴婢……”翠兰快速回忆起来。
她们今天并没有犯错，除了见过那个雪儿姑娘，议论了她几句。
但她们说得句句属实啊，将军难道会为了那么个丫头惩罚她们？
高湛看着她迟疑的样子冷笑一声。“看来你们不但管不住嘴，还管不住脑子。王猛，动手。”
王猛正要去拉翠兰，她猛然反应过来，赶紧抓住高湛衣角。
不管是不是这件事，先认了再说。
“将军，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在背后议论雪儿姑娘。”
翠兰并不相信将军多么在乎那个女子，自己只要主动认罪，将军不会真的为难她的。
可她错了，她低估了那个女子在将军心中的份量。
“既然知错，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高湛瞟了一眼王猛，王猛过来把翠兰拉开，两个士兵上前把她压住。
“不……将军！您一向赏罚分明，我入府四年从未犯错，您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坏了规矩。”
“外人？规矩？”高湛像听到了笑话一样，发出阴森的笑声。“你既然不知道谁是外人，规矩又由谁定，那就亲身感受一下。”
王猛接收到高湛的眼神，蹲过去捏住翠兰的脸。“你就别反抗了，省得我手抖，割歪了。”
翠兰惊恐和哀求的眼神，让他有点下不去手。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上过战场了，何况这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挣扎了半天，王猛终于将匕首伸进她嘴里。
谁知刚割了小口子，翠兰就疯狂挣扎起来，推搡间匕首在翠兰脸上留下一道从嘴角到下颚的伤口。
鲜血从她脸颊和嘴里哗哗流出，翠兰蜷缩在地上打滚，嘴角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王猛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高湛却冷声下令。
“继续。”
王猛只能听令，好不容易把她舌头割下来之后，王猛双手已经沾满鲜血。
目睹这一切的翠竹，被吓得语无伦次。
“不要……救命……啊……啊……”
当王猛拿着血淋淋的匕首走向她时，翠竹拔腿就要跑。
高湛却没了耐心，闪身过去捏住她下巴，手起刀落，瞬间就割掉了她的舌头。
翠竹趴在地上吐血，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哭声。
高湛无视她们的哀嚎，把匕首丢在地上。“带她们去找府医，治好伤之后丢出去。”
将军府里是有府医的，平时主要为士兵诊脉疗伤。
给她们治伤府医足以，不需要江无尘出手。
“是。”四个士兵不敢迟疑，拿上卖身契就把她们拖出去了。
高湛拿锦帕擦拭双手，脱去沾了血的外衣，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
“王猛，今天这件事，我不希望府外的人知道。”
王猛斟酌了一下他的用意，随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传达给了府内所有人。
得知这件事时，江无尘正在给云琛换药。
“真是没想到，将军对雪儿姑娘竟如此上心。”
让他惊讶的不是行为本身，而且导致这个行为的人。
高湛领兵征战多年，本就不是心软仁慈之人，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触他逆鳞了。
可自从雪儿姑娘出现，他把曾经会做的不会做的，都做了。
“已经不止是上心这么简单了。”江无尘小心翼翼拿掉他身上的绷带。“我还从未见他为哪个女子做到这个份上。”
说是单单不允许别人议论，江无尘是不信的。
一定是她们的议论，造成了什么影响，比如情花毒发作，长风才会如此动怒。
江无尘虽无法接受高湛爱上那个小丫头，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勇敢，非常值得敬佩。
“因为将军是真心待她。”云琛说道。
“是啊。”在遇见她之前，长风何曾想过自己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说话间，江无尘拿掉了他身上的绷带，却发现伤口处已经长出密密麻麻的痂。
这恢复速度，实在太不正常了。
“江先生，有何不妥？”
“你的伤向来恢复得快吗？”
“我从未在意过。但这次及时避开了要害，伤口应该不深。”
江无尘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毕竟能够以如此速度愈合伤口的，只有玉衡仙。
可他们周围，好像并没有人有玉衡仙，所以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为了以防万一，江无尘还是将他伤口周围简单清理，涂上修复伤痕的药。
而与此同时，翠竹和翠兰的事情，却在府里引起一阵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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