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回来啦!”工藤府门口的侍卫望见走到府门处的工藤新一,一脸惊喜地上前行礼道。
“嗯。”工藤新一也是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回道。
“老爷在怀竹院中等着你呢,叫少爷回府后先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工藤新一再次笑着点了点头,进门后便径直朝怀竹院中走去。对于父亲知道自己已经回来这件事,工藤新一并不惊讶,他知道,黑羽盗一定然已经提前派人传了消息。
走到怀竹院中,工藤新一发现工藤优作正在池边的凉亭里与一个男子对弈。走近之后,工藤新一看清了那个男子的模样。那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青年,看上去只比自己大几岁,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一头银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给人一种儒雅之感。但不知为何,这青年脸上明明十分和煦的笑容,却给工藤新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感。似乎有一种诡异的矛盾感,这个看着和蔼可亲的青年似乎远在云端之上,不可亲近。
“父亲,孩儿回来了。”心中虽然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工藤新一还是先恭敬地向工藤新作行礼道。
“新一,你回来了,向公子行礼。”工藤优作还是一如既往地从容镇定,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闻言,工藤新一转头向行了一礼,恭敬地道:“见过公子。”
青年仔细地打量了工藤新一一会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望了工藤优作一眼。工藤优作会意,看向工藤新一道:“新一,去看看你母亲再去休息吧,她可是很担心你。”
“是,那孩儿先走了。”工藤新一再次行了一礼,向工藤有希子的房间走去。为什么父亲要特意叫自己来怀竹院呢,就为了见这个青年么?这个青年到底是谁呢?些许疑惑弥漫在工藤新一心头。
“是个好苗子。”望着工藤新一离去的背影,青年悠哉悠哉地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道。
“能得公子夸赞。我代犬子谢过了。”工藤优作微微一笑,也跟上落下了一子。
“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青年也随即补上一子,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新一他……”工藤优作也跟着落下一子,刚开口却欲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安心吧,他自有他的命数与他的劫数。他注定不会像普通人一般平凡地度过一生,何必担忧。”青年倒还是那份悠哉的样子,落着自己的棋子。
“谁能如公子一般洒脱呢。”工藤优作苦笑着叹了一声。
“洒脱么?”青年似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优作,你输了。”
工藤优作一愣,定睛望向棋局,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输了,不过公子可是有让我分心之嫌哦。”刚刚工藤优作这几步落子太过随意,让原本均势的棋局瞬间崩塌。
青年轻笑了几声,没有说话,便起身离去了。
“小新,你回来了呀。”工藤有希子望着进屋的工藤新一,开心地笑了起来,上前亲切地把工藤新一抱入怀中。
“嗯,我回来了。”工藤新一急忙从工藤有希子怀里逃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工藤新一最怕的事情便是应付自己这个被宠坏了的娘亲了。
“我听说你这次又逞强了呀,吃亏了吧。小新还是要继续加油才行哦。”工藤有希子宠溺地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发,一边笑着道。
工藤新一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习惯听着自己母亲这奇葩的安慰方式,不过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工有希子的安慰。随后工藤新一忽然开口向工藤有希子问道:“娘,爹刚刚让我去拜见的人是谁呀?”
“诶,你爹没给你讲么?”工藤有希子有些惊讶地反问道。
工藤新一轻轻摇了摇头道:“爹只是单纯让我拜见了一下公子。”
闻言,工藤有希子再次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笑盈盈地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娘也不告诉你。你之后会知道的,记得要有礼貌哦,小新。”
工藤新一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事嘛,看样子也没法从娘的嘴里问出点什么了。
“小新,这一趟也辛苦啦,快回房里休息吧。”在和自己的儿子闲聊了一会后,工藤有希子又一次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发,宠溺地道。
“知道啦。”工藤新一有些无奈地理了理被工藤有希子弄乱的头发,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这两天的奔波确实也让他有些疲惫。工藤新一回到自己房里吃了点东西后,便上床入睡了。
入夜,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工藤新一。带着些许疑惑,工藤新一迅速穿好衣裳,微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便打开了房门。
“见过公子,请进。”
看清来人,工藤新一虽然有些惊讶,但想起了工藤有希子白日的嘱咐,还是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将来人请入了房中。
“夜里拜访,多有打扰,还望见谅。”青年口中的话语谦逊而温和,但是却很自然地便在桌边坐了下来,丝毫没有看出他有冒昧打扰的歉意。
工藤新一伸手取过茶壶,倒了两杯茶水,恭敬地递给了青年一杯,然后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开口道:“公子请,不知公子此刻来访,有何赐教?”
“闲来无事,我知你心中有惑,故特来解惑。”青年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开口道。
“解惑?”工藤新一愣了愣,这个答案是他没想到的,再度追问道,“不知公子可解何惑?”
“凡天下之惑,我皆可解。”青年的语气很随意,似乎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他到底是谁?青年这狂妄的话语再次让工藤新一一惊,微一思索后,向青年道:“那便先请公子为我解第一惑。”
“你说。”
“公子是何人?”
“我叫工藤银。”青年喝了一口茶,随口道。
“你是……”工藤新一瞳孔微微一缩,一脸震撼地看着工藤银。
似乎是知道工藤新一的疑惑,工藤银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公子,世人也一般称我公子银。”
工藤新一呆呆地望着公子银,没有答话,心里却完全无法平静。他熟读史书,当然知道工藤银或者说公子银是谁。那是这座工藤府的开创者,也是新羽立国后的第一任丞相,曾经一个人稳定了新羽王朝初立时的局势,震慑住了北方的泠志王朝。可是如今新羽立国也将近百年,这个名字也早就沉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青年就是历史上那位工藤银,可是这世上哪还有其他姓工藤的人呢。
“人生七十古来稀。”公子银没有在意微微发呆的工藤新一,发出了一句感慨,而后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如果你能踏入无双,那便能拥有百年的岁月。至于我嘛,年已过百,只不过是一个强行苟延残喘下来的死人罢了。我强行逆天命给自己续寿残存,代价便是无法调动多少内力,否则必遭天诛,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无双境罢了。”
工藤新一张了张口,似乎想询问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又闭上了自己的嘴。
望着工藤新一的模样,公子银随意地笑了笑说道:“不用忌讳,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苟延残喘对吧。那是为了威慑。”
说道这里,公子银顿了顿,再次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你也知道泠志的变故,黑泽家最大一张的底牌,是黑泽冥,他如今也是这天下真正意义地唯一一个无双境。所以我还得继续苟延残喘,只要我在,黑泽冥想要动手,即便我最终要受天诛而亡,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当初公子为什么不出手杀了他呢?”工藤新一不解的问道,从公子银话语中流露的意思,杀掉黑泽冥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虽然如今的公子银因为逆天续寿无法轻易出手,可是几十年前的公子银可没有这样的顾忌。而且既然公子银有这样的能力,那当初的天下为何最终的局面会是这样南北分立呢。
公子银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回忆的神色,开口道:“这是一段秘密,你知道为什么无论是优作和盗一,亦或是你和快斗的长相都有些许相似么?那是因为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公子银微微顿了顿,没有理会工藤新一的疑惑,继续道:“我最初的名字其实叫宫野银,是宫野家的养子。而我的哥哥正是宫野家的嫡子,也是泠志王朝的开国君王。当年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都在争夺着地盘,我们宫野家也自然地卷入了这场纷争。我和哥哥在父亲的安排下,各自有了自己的使命。哥哥以宫野家的长子的身份征战于北方,而我则是化名工藤银征战南方。黑泽冥则是哥哥曾经最得力的助手,他们两人依靠自己强悍的实力,最终都踏入了无双境,在乱世中一步步定下了无可撼动的地位。而我则不同,我遇到了一个叫做黑羽星竹的女孩子。”
提到这个名字,公子银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笑意:“如果说哥哥的征战依赖的是他们两人的霸道。那我的征战便是依赖各家的助力,我得到了毛利家,铃木家,服部家,黑羽家的助力,我们五人义结金兰,最终横扫了南方,不过星竹却死在了最后一战。”说到这里,一抹悲伤的神色出现在了公子银的脸上。
“星竹去后,我也再无意做什么帝王,成什么霸业。我照顾着星竹年幼的弟弟和我们的孩子。我把帝位留给了黑羽家,做了新羽第一任丞相,为他震慑着各方局势,直到他们成年后我便隐退在了幕后。”公子银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父亲最初是想我成为哥哥的影子,为哥哥让路,为他平定南方的局势。但因为星竹,南方被我送给了黑羽家。因此哥哥将我逐出了家门,剥夺了我的姓氏,从此我继续用着当年离家时为了掩人耳目创的姓氏——工藤。在那之后,哥哥并没有再起刀兵,反而选择和黑羽家划疆定盟,约定世代交好。天下人并不知道我出自宫野家,直以为泠志是忌惮我的存在才做出如此选择。可我知道完全不同于父亲最初的安排,哥哥他……”公子银轻叹一声,吐出了最后几个字,“他为我让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