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红嫁衣

那一天的晚上，阴风阵阵，比那一年的每一天都要凄厉。

似乎村民都预感到了什么，天空也是阴云密布，没有一丝光透进来，——是标准的不详的征兆。

那一晚，所有人都关紧了门窗，没有一个人踏出房门一步。

——整个村庄都留给了余征——

余征站在村庄的门口，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他穿着一身红衣，却在这天色中令人感受不到一丝的喜庆和暖意。

那身红嫁衣，他穿上了新郎的那一身。

他站在村门口，静候他的新娘。

等待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余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动作，面带微笑，满是期待地等着。

titi却被他这副样子给吓个半死，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子时很快就到了。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无比的沉重，像是抬着什么很重的东西，每一步都像是要被压垮然后陷进潮湿得发软的泥土里面。

脚步声很有节奏，就算是仔细听，也像是只有一个人在走路一样，并且频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一直到它们越来越近，才能从声音的位置勉强听清这几乎重叠的脚步声并不是来自于一个人。

八个人，都穿着灰蓝色的衣服，沾了很多的泥土灰尘，就像是——

刚刚从土里面出来的一样。

余征也知道这是事实。

每个人抬着花轿，一步一步地，他们都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这一天，被余征请进了村。

一直请到了余府。

一只小鬼窜了出来。

却也是头发乱糟糟地，挡住了脸。

余征“阿涟，我来接你了”

余征说着，直接进到了花轿里面，横抱起叶涟就出来了，直奔室内。

他不想管那么多繁琐的习俗。

只想迎娶这个他一直都想要娶的心上人。

“一拜天地——”

叶涟跟着余征拜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余征看不清红盖头下的那张脸是什么表情，震惊还是疑惑，都藏在了这一片红色之下。

但是起码现在叶涟是愿意跟他拜堂的。

二人对拜。

那只小鬼端着两个小酒杯又出现了。

“新人～该和交杯酒咯～”

语调里面满是浓厚的兴趣，似乎冥婚对于他来说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余征当然知道这小鬼在期待着什么。

他和叶涟都端起了酒杯。

正当他要倾倒入嘴的时候，原本他一直牵着的那只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抓着自己的右臂不放。

余征“阿涟，怎么了？”

余征关切地问道。

看见余征停下了动作，那小鬼阴气更盛，周遭的气温似乎都冷了几度。

能明显地感觉到，余征不喝酒的行为触怒了它。

余征“别闹了”

余征说着，语气异常温柔。

他轻轻地握着叶涟的左手，想要把那只手拽下来。

可是怎么也拽不动。

叶涟“......”

叶涟没有说话，只是左手紧紧握着余征拿着酒杯的手臂。

最后还是余征磨不过叶涟，主动弯下腰，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感受到酒杯微微倾斜，叶涟整个人都是一震。

那杯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