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征缓缓地开口，把本来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阿涟......”余征温柔的声音从叶涟的头顶传来。
“我不会把你当成商品的。”
叶涟愣住了。
“你是最完美的存在。”
从余征口中说出来的话，正在慢慢地和那个男人重合......
【我不会把你当成商品的。】
【真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啊。】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可以带给你一切，只要你想要。】
“没有人能伤害你、触碰你，哪怕只是想想也不可以。”
【我不会让任何人触碰你，也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你会成为温室里最美的玫瑰，被人远观永不可亵玩。】
【艺术品，值得永远的珍藏和爱惜。】
【在我这里，你会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品。】
“但是——”余征话锋一转，“你不是艺术品，也不是收藏品。”
他看着叶涟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你是我珍藏的人鱼。”
叶涟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空白——
这是第一次，一个人类，把自己当作是【人鱼】，而不是什么别的收藏品、艺术品。
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我珍藏的人鱼。】
叶涟的手微微收紧，将余征环抱住。
良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个人的手臂给环住了，然后被那个人轻轻地拍了拍。
“好了，你安全了。”
余征的声音安抚下了叶涟恐惧的心。
然后，就在叶涟安心下来的时候，余征突然解开了叶涟的双手。
叶涟不解地望向余征，眼里满是惊愕。
他害怕这个带给他希望的人像是上一次一样抛弃他，再利用他。
他害怕刚刚到来的光明在下一瞬间就变成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余征的嘴唇落在叶涟的额头。
叶涟听见他温柔的声音：
“我去处理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 不。
刚刚还被他抱住的余征立马抽开了，叶涟又体验到了失去一切的恐怖。
—— 不要走。
他在心里喊。
可是余征听不见他的心声。
——别离开我。
他眼睁睁地看着余征松开了他，然后拖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走了出去。
——不要去处理事情。
叶涟控制不住地眼泪又要落下。
明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明明就算是被抓去做实验，被当做装饰品，明明心里面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就算是被虐待到了极致，——他也没有掉过眼泪。
那些科学家，为了知道人鱼的眼泪会不会变成珍珠，用了洋葱，各种各样的方法，然后终于知道了眼泪原来是可以变成珍珠的。
原来人鱼的痛苦是这么值钱。
他们用叶涟的痛苦来牟利。
叶涟伸出手想要去抓余征，可是却连刚刚触摸他的感觉也最终消散了。
珍珠一颗一颗地，落在床铺。
他等不来光明了吗？
叶涟闭上了眼睛。
眼角淌下眼泪，又在脱离的一瞬化为珍珠。
那个男人给他下的药效太久了，他到现在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可是叶涟还是在努力地去找寻那道光。
不放弃地，坚定地。
像是沙漠中快要干渴致死的旅人。
绝望而痛苦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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