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征的动作是那么地轻柔，——他已经尽力在放轻力道了，可是破皮的地方被布料摩擦还是让叶涟疼得快要流出眼泪。
——可是不行。
叶涟在心里面狠狠地告诫自己。
你难道想让这个人看你的笑话吗？
让他看见你疼到哭泣丢脸的样子？
那必然不可能。
叶涟硬生生忍着没有出声，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地改变，可是余征还是从他紧绷的身体感受到了少年的痛苦。
他无奈：“现在没有药水，你先忍忍。”
余征简单地将周围的血迹擦了擦，然后就直接用布料包裹住了叶涟的脚。
就在叶涟以为这荒唐的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余征却蹲下了身子，拿起叶涟的鞋子为他穿上。
叶涟：“！”
那个一直高高在上，曾经把他从普通人变成被指控的女巫的那个恶人，此刻正在给他穿鞋，甚至比他所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温柔。
兴许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遇见过温柔的人吧。
从小就生活在福利院中的叶涟，连生人的面孔都很少见到，福利院的人丝毫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根本不打算好好照顾他们。
而叶涟，也因为自己的阴郁，没有人愿意收养。
这个社会的观念，就是和叶涟背道而驰的，上帝所喜爱的人类，是善良的，是阳光的，所以只有那些开朗活泼的小孩子才是接受过上帝祝福的人，那些才会被人看中是上帝的恩赐。
——而不是叶涟这样阴郁的人。
所以他从小就被告知，自己是被上帝遗弃的人，永远也得不到救赎，所以他必须做劳活，必须比别人都要辛苦，必须惩罚自己，来乞求上帝的宽恕。
他从小就很痛苦，没有人愿意对他好，没有喜欢他，就算他有着一张看上去讨人喜欢的脸蛋，却也在阴郁的笼罩之下变得阴沉沉的，让人看见就想要避开。
所有的人，都像是躲避阴晦一样躲避他，所以他一直都是孤单的，一直都是痛苦的、不被喜欢的。
余征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却也是第一个让他如此痛苦的人。
他被那个人带到了教堂，又被那个人指控。
甚至叶涟也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绝望的表情会让这个人的心情变得更好。
“走吧，我背你回去。”
余征背过身去，背对着叶涟，叶涟看着余征暴露给自己的后背，只想用匕首一把刺进去，连一丝一毫挣扎的机会也不留给他。
他咬着牙齿说道：“滚......”
只可惜他的身边没有匕首，也没有任何可以刺穿人类皮囊的东西。
余征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他转过身来，一只手抓住叶涟的手往自己一扯，叶涟整个人就扑了过来，余征直接横抱起他。
叶涟也愣了一瞬，余征刚刚抓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反抗不了。
这个人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他记得余征明明只是个战五渣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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