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观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妖精和小丑。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地不可能的一对——
明明他们所讲述的故事原本是那样地悲惨——
小丑是一个卑微的疯子，日日夜夜渴求着美好的到来。
他每一天都在渴望得到神的拯救。
可是没有神，没有人拯救他，于是他一夜又一夜地祈祷，期待着，渴望着。
有一天，天仙下凡了。
小丑问他：‘你是来拯救我的吗？’
天仙摇头：‘不，我很快就会回去。’
回到哪里？天堂吗？那里是不是很美好？是不是生活无忧无虑？是不是没有我所遭遇的痛苦？
小丑如此问道，天仙肯定了他的想法，他形容他的住所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是一个和平美好没有灾难的理想世界。
小丑想去仙境，可是小丑不能够去仙境。
于是他折断了天仙的翅膀，将他用锁链束缚起来，让天仙日日夜夜都捆绑在自己的身边，每日为自己歌唱。
小丑把天仙，从美好，拉到了深渊。
他让天仙也感受了他的痛苦，他让天仙日日夜夜承受他的痛苦，让天仙痛不欲生——
他从不肯解开天仙的镣铐，他害怕一旦解开，天仙会立马飞回天堂，飞去那个他去不得甚至连逍想都不配的地方。
小丑厌恶这样的自己，也厌恶得到了幸福的天仙。
他看不惯天仙从一出生就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他想让天仙也痛苦，痛苦到连活着都是一种折磨。
天仙渐渐地被小丑扭曲。
他或许是在深渊呆得太久，早就忘了曾经享受过的美好，他渐渐地忘了本心，——他被迫忘了本心。
他不能再去想以前，不能再去回忆，因为一旦陷入了那份美好，他害怕自己对现在产生绝望，堕入更深的地狱，变得更加痛不欲生。
小丑没有发现，在扭曲天仙的过程之中，自己也越发扭曲了。
小丑遭遇了那么多的痛苦，如今都施加在了天仙的身上，小丑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从折磨天仙之中感受到了快感。
越将天仙推向深渊，他自己也朝着深渊迈步，等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的日子，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从折磨天仙来寻找快感。
于是小丑变成了恶魔，天仙变成了妖精。
——这才是观众们接收到的故事。
这才是小丑和天仙的故事，这才是他们所看见的表演。
和现在不一样。
可是现在，观众们咽了咽口水，他们看着舞台上互相挽着手臂的天仙和小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现在小丑和天仙褪去了伪装，露出了恶魔和妖精的本性，他们在深渊越陷越深，慢慢地下沉，却也不挣扎，任由自己无限坠落。
舞台上的两人是那么地和谐，他们在深渊从宿敌变为了挚友，甚至高于挚友。
他们从叶涟的眼中看见的，已经不再是痛苦了，没有了痛苦，他们甚至感受到了叶涟的满足。
两个人是那么般配，又那么和谐。
-TBC-
祁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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