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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来到了那个家，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本能的，他感到排斥，害怕，蜷缩在角落里，小男孩儿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
几天后，老人拿他去一个没有子嗣的富贵人家那儿，换了一筐鸡蛋。
那个年代过于贫寒了，老人只在小时候吃过几个妈妈尽力给他省下的鸡蛋，偏偏他是个“馋嘴儿”，一吃完后就继续要，每次都吃不饱。
他想吃鸡蛋，刚巧捡了个小孩儿，被这街头的首富——张家给看上了，就给卖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哪来那么多善心？
他是这样想的，捧着鸡蛋，跟拿着宝物似的回了家。
…………
那个孩子，就这么被带回了张家。
张家，也多了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
那个小孩儿日日夜夜，慢慢长大，早就忘了自己的母亲是谁，自己的父亲死了……
小孩子容易忘事，他一直好奇自己为什么姓“萧”不姓“张”，每当问起这个的时候，父亲总是绕过话题，他小的时候不懂，现在十七岁了，便也早就明白。
他自己是个外来人，是个捡回来的孩子。
…………
他少年的那年生日会，父亲母亲大办了一场，整条街都来参加了，他在那里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少年已经上学了，还是哭的稀里哗啦。
…………
几天后，张家夫人生了一个孩子，姓“张”，叫——张子欲。
他很喜欢这个弟弟，得到消息后就在夜里一直守着母亲，一夜没睡。
临产期，他更是一直在那里紧张的不行。
…………
真正的张小公子出生后，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他失宠的事情，可他丝毫不担心。
他娘对他依旧很有耐心，即使亲生儿子出生后，也没有亏待过他半分。
…………
“日子过的好快……萧祁都成年了啊。”他娘笑嘻嘻的踮起脚摸他的头。
他自己也这么感叹过，自己已经到了风声鹤唳的年纪，张子欲也已经十多岁，上学很久了。
…………
多少年前，他忘了，反正在死之前，好久以前了。
他生日的时候，张子欲突然钻进他怀里，扭扭捏捏地说了一句：“哥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鬼使神差般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自从弟弟出生开始，就特别喜欢他，弟弟也心有灵犀的特别粘自己。
…………
27岁，他们不顾父母反对，自己画了对方的结婚证。
在这条街头，大张旗鼓的筹办婚礼。
“哥哥……”
他微微低下头，就感觉到脸颊一湿，少年轻仰着头，吻了吻他的脸。
他当时快要疯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把少年按进墙角就使劲亲。
…………
仲夏夜，蝉声不断。
街头站满了人，大声的说着不赞同的话。
“两个男生还这么大张旗鼓的结婚？……多恶心啊。”
“听说啊……他们两还都是张家的呢！！哥哥是捡来的，弟弟啊，是后来张家夫人自己生的。”
“我的天！还是亲人？这么下流？张家这是堕落了啊，没有子嗣，怎么传承啊？”
“所以张家夫人最近身体不好呗……多半呐，是被这逆子气的！”
“哎哎……我也这么想……”
……………
这里简单的搭了个台子，上面摆满了喜字，地毯是红的，看起来喜庆。
那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许多人不要钱似的拿着菜叶鸡蛋往上砸。
喜字黏腻着蛋液，台上菜叶堆满……
“哥哥……我们……”
小少年攥紧了手，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有些想哭。
他立马就怂了，拿着纸巾一点一点把他的眼泪擦净，轻轻吻着安抚他。
那几天里，他几乎每晚都是这样，安慰好了张子欲后，去舞台上将菜叶鸡蛋收拾干净。
因为婚礼还没有开始，要等到……
“砰！”
他愣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过枪。
“哥哥！！！”
他听到张子欲猛地跑了过来，抱着他的腰，一下子将他甩了过去！！
小少年平时连桌子都抬不起，这个时候的力气出奇的大。
他猛地看向张子欲，看到他没事后赶紧将他抱过来安慰。
“没事啊……没事……我们不哭……”
“不会哭的，哥哥……”
小孩猛地擦了一把眼睛，对着他笑了笑。
他刚觉到一丝暖意，就被突然间打碎了。
“哟，两个男的结婚？”
他看到家门口出现了土匪，街上之前谩骂他的人站在土匪后面。
趾高气扬的看着他。
母亲父亲都站在门口，父亲在极力劝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母亲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回荡在整个家里。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呜呜呜！！！”
他那一刻，感觉心都凉透了。
他顿了顿，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你们想干嘛？”
“我们来看你们结婚，还不好么？”
那人脸上有一个刀疤，正不怀好意的笑着。
“那当然……”
“他妈的别废话！！”
“刀疤脸”突然把他用力一扯，手枪死死的压着他的后脑。
“来啊……不是很恩爱么？”
“结婚啊！！我看着。”
“砰砰！！”
他猛地将枪一瞥！
父亲，母亲倒下了。
“你他妈凭什么？！！”
“别动——在动，我杀了你的小情夫。”
“刀疤脸”把张子欲带过来，压在他前面，一踹，让他跪下。
萧祁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了，头脑发昏，真个人都卡死了。
他感觉到大腿一痛，他也跪了下去。
“来，过来。”
“刀疤脸”向颤颤巍巍的“观众”伸了伸手。
“过来看，看他们结婚。”
“好看么？……你看他们多恶心啊。”
“来——”
萧祁的脸被人捏住了，“刀疤脸”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你很爱你的小情夫吧？”
“来，爱的话，就在我们面前亲一下……”
“他的嘴上被我们撒了毒，……如果你再不吻他帮他分担一些的话……”
“他就得死。”
“你舍得吗？”
“萧祁，快，来给我们看看不同于人的恋爱，同性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心……”
人物窸窸窣窣的传来谈论声。
萧祁的眼睛被蒙住了，他知道，张子欲的眼睛被蒙住了，耳朵也肯定被蒙住了。
“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板正了一下方向。
“在那，跪着，往前走。”
他死死的咬了咬唇。
“哎哎哎！！他真的去了哎！！！”
“我操不会真的要亲吧……呕，我要吐了真的。”
“对同性之间有这种癖好，这两人心理有问题吧？”
“……哥哥。”
他的心立刻就软了。
面前的小少年摸索着……摸到了他的脸。
人群的反应更大了。
而萧祁定了定神，应了一句“嗯。”
“哥哥，你要……”
“小鱼儿不要说话好不好？……哥哥想亲亲你。”
“可是那些坏人……”
“都走掉了，别怕，哥哥亲亲你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少年就轻轻吻了过来。
“唔。”
这一分钟，他没有听到人群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于非命，也可能人群真的没有说话。
萧祁吻的很温柔，慢慢撬开少年的齿间……
“哥哥爱你。”
他这句话说的太轻了，自己都可能没有听到。
他将少年唇上的毒液夺走了……
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放轻……
他没有了力气。
“人死前的最后几秒，会看到走马灯，……我希望，小鱼儿永远都不要看到。”
萧祁看到就无所谓。
他看到金光消散殆尽……
他听到了——
“哥哥，我也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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