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着两位侄儿明显带着希冀的眸光,蓝启仁抚须一叹。
而这一叹,也道尽了一切,让蓝曦臣与蓝忘机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就连叔父亦是无能为力吗?
蓝启仁“忘忧的腿,已经误了施救的时间,我无法治好,只能为她缓解痛苦。”
至于原因,蓝启仁却没有告诉他们,知道得太多,总归对忘忧,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处。
闻言,蓝忘机清寒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失望,而蓝曦臣温润如水墨画的眉眼间虽亦是染上了一丝失落,却并未有太大的心里落差。
只因蓝曦臣想起三年前,他也曾经问过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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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融融暖意的阳光透过繁茂葱郁的枝叶落在静谧的院落中的一男一女身上,美好得宛如一幅画卷。
一袭绣着零星竹叶的月白色衣袍衬得他清隽儒雅,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竹簪简单挽起,手执一书卷,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而他不远处的女子,一袭青蓝色衣裙显得她温柔婉约,日光的洒落为她增添了一丝神圣,摆弄草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足可见她对药性的熟知程度。
蓝曦臣虽手执书卷,却仍是控制不住地为对面女子的一举一动牵动了一丝心神,压根无法像在云深不知处一般专注研读。
他正在看的书籍是温云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游记,只因温云怕他在养伤期间有些无聊,故而特意寻出来给他的。
无法集中精力,他便也只好放下手中书,转而看向她的双腿。
蓝涣(字曦臣)“温姑娘,你既帮涣治好了伤势,可见你是会医术的,那么你可有替自己医治过?”
他其实早就想要问一下你的腿了,因为看着你无法离开轮椅,他便觉得心中泛起一阵心疼。
闻言,温云整理药材的手一顿,鬓边的几缕碎发遮掩了她眸子中的情绪,也挡住了蓝曦臣欲要探寻的视线。
取得温若寒的信任后,她因着身体虚弱,便向他提出了要学医的请求。
一个年仅七岁又前程尽忘的小孩,便也只能依赖于他,故而,温若寒没有过多的提防,再加上这张依稀可见故人痕迹的脸,他当然欣然应允。
只要没有涉及核心利益,温若寒对她还是很宽容的,因此,他为她寻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医师教导她,也让她去不夜天的藏书阁阅览。
只是隐下了一些不能被她知晓的东西罢了。
借着温若寒那为数不多的愧疚,她倒是提出了一些不触及他底线的要求,也借此遮掩,学习爹娘留下的东西。
所以,在温氏的这段日子里,她倒也过得还算充实。
温云(字忘忧)“泽芜君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医者不自医吗?”
温云转动轮椅,抬眸看向他,温婉一笑。
温云(字忘忧)“何况,我在家中寻遍医书典籍,也未能找到能够将治好我双腿的办法。”
提起自己的残缺之时,温云柔和的眸子中不见丝毫阴霾,仿佛根本不介意。
温云(字忘忧)“而且,十年如一日,我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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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恍神也不过片刻,便已调整好了心态。
而蓝忘机也按下心底的失落与悲伤,转而询问起了另一事。
蓝湛(字忘机)“那忘忧说她失忆了,不记得从前的事,叔父可知是何缘故?”
蓝启仁难得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恐怕是你与他们疏离的借口。
蓝曦臣倒是没有意外,因为早在三年前,他们重逢,她救下他的那时起,她就已经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