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马蹄莲

一月底，雪期差不多过了，但还是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肆无忌惮的茉莉香，淡淡的，仔细闻来，有股化学香气。靠近桌上的花瓶，要是有谁扑上去一闻就能发现，这是仿真的茉莉，喷上了香水，毕竟庄园里没有茉莉品种。不过马蹄莲还是在室内开放的，门边，摆着几盆。

马蹄莲是白的，纯得像牛奶，丝丝滑滑。中间的芯，短剑一般的，但不扎人。

萨娜和蒂丝亚谈天说地，麦克早早回归宿去了。莉雅一堆人交流自己排位的事。

萨娜·多塔蒂丝亚，你看奈尔小姐。

蒂丝亚顺着萨娜的眼神，冰冷的眸子眯起来。她身上紫罗兰的味道断断续续，一股神秘的气息。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划了几划，似乎划过的地方都透露着丝丝寒气。蒂丝亚在想什么的时候，给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

蒂丝亚·落丝迪纱为什么……奈尔小姐这样的人，莉雅不去交好呢？

萨娜知道蒂丝亚想说什么。薇拉一向是个优雅礼貌的人，实力也不赖，讲话不粗俗。虽然性格孤僻，但很聪明，心思细腻，即便是装出来的淑女，莉雅不可能不去结交。反而倒想，留个机会给萨娜？

萨娜·多塔塔罗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了，她和莉雅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不舒服。

"过家家一样，"蒂丝亚厌恶地说，"莉雅干的事实在无聊。"

白色婚纱似的薄纱裙，右眼是暗红的玫瑰妆容。强烈反差的视觉冲击，很美。红色点缀的白色头纱，看起来有了点妩媚。浅紫色的眼睛里浑浊一片，看得出几分忧郁。

"算了，我去花苑里看看。"萨娜叹了口气，站起来，她希望别再整出什么事。

蒂丝亚·落丝迪纱嗯，你去吧，我困了。

月光很轻柔，在萨娜柔软的发丝上跳跃。透明的风铃发出碰撞声，晶莹剔透，像冰晶。

室外更冷，萨娜燃起蓝莹的火焰。花苑里很多植物都凋谢了，只有荚蒾还簇拥地生长着。晚风萧瑟迷离，荚蒾摇曳，火焰倾向风的方向，稍不小心就会烧上荚蒾。

艾玛·伍兹小姐，这么可不好，会燃到我的植物。

依旧是银铃般脆耳，萨娜顺着声音看去。艾玛手持一个灯罩保护的火烛，婷婷地站在那里，对着萨娜微笑。风撩过艾玛的身子，发丝拂过她俏皮的脸。

艾玛·伍兹您可以用这个。

萨娜迟疑地接过灯罩，对着艾玛优雅地笑了一笑："谢谢。"

"您不用客气，"艾玛嫣然一笑，"冬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人到这来的。"

萨娜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等着艾玛的下一句。

艾玛·伍兹您一定很爱花吧。

艾玛甜甜地笑起来，拾起一支被人狠狠地摘下的马蹄莲，花瓣的白色纯的好像要滴下去。

"可惜了，"她摘下一片花瓣，剩下的花枝任它散落在地上，"明明那么美丽。"

……

萨娜一怔，静观其变。

艾玛·伍兹这是Zantedeschia aethiopica Spreng，就是马蹄莲，也叫水芋。

她澄澈的眼睛多出了几分怪味，缓缓走向萨娜。

艾玛·伍兹要不要试一下？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艾玛的话有威胁的意味，萨娜顿了顿，但是很模糊。萨娜笑了笑，接过去。

萨娜·多塔谢谢。

萨娜囫囵吞枣般的全吞下去，没什么味道，她只感觉到有汁水的溅出。

艾玛·伍兹您到这来，我带您去看看别的……

艾玛一直在和萨娜讲她对于花的见解，很久了。萨娜警惕起来，艾玛这么做，当真是觉得自己和她是同道中人？月亮与原来偏移的有些角度了，萨娜不得不怀疑。

萨娜·多塔伍兹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别的话吗？

艾玛微微一笑，瞥着萨娜的表情。萨娜突然懂得了什么，舌头突感刺痛，她的神经非常敏感。这样的话，是橙汁有毒吗？不确定是什么致毒，但她能确定，这头昏脑胀的感觉不正常。

萨娜·多塔搞什么……

喉咙很痛，萨娜开始剧烈咳嗽。艾玛关心地蹲下，满脸的疑惑。"怎么了？"她轻轻来口，声音变得更脆了。

"咚！"

看卷发在地上变得凌乱，艾玛嗤笑地站起来，纯洁的面庞和危险的眼神违和地又像正常，假真模糊却又判若两人。

艾玛·伍兹比预想的要快呢，萨娜的体质貌似比较弱？

艾玛歪歪头，俏皮地将手指抵住下巴，"哎呀，差一点就要发现了。真蠢，马蹄莲生吃是有毒的啊。"

像白玫瑰一下被染红，到极点的深黑。荆棘通常是在艳丽之下的不是吗？这样，她能帮我见到我想要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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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