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十六

少商的话让程始跟萧元漪夫妇略微舒心，看着眼前目似清泓、亭亭玉立却又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个女儿，程始跟萧元漪夫妇一时间竟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心细细询问一下两个女儿这些年来的经历，有没有受什么委屈跟波折，但只要一看到大女儿眸光中的清冷跟沉静，还有小女儿对他们不似对大女儿一般的亲近依赖，以及不久之前芙蕖的回话跟葛氏被他用剑逼着说出来的种种罪行，那些话，他们两个人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说到底，是他们夫妻俩思虑不周，亏欠了两个女儿太多。

十五年来不曾以父母的身份为她们遮风挡雨过一日，任由她们在葛氏的迫害下度过了最为艰难无助的三年，随后又在这乱世之中漂泊异乡。若不是婠婠心思坚毅又自小聪慧懂得为自己跟妹妹考量，能够为自己跟妹妹求取一线生机，那么今时今日他们回来之后，可还能像现在这样大悲之后迎来大喜，亲眼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吗？

程家大宅门口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明明自从问过好之后清辞什么也没说，但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大女儿的眼睛，程始跟萧元漪就只剩下了满心的愧疚跟心疼，亦或者...还有那不愿意承认跟坦然接受的心虚。

清辞跟妹妹从宫中出来时间不早了，此刻夜空中早已经明月高悬。寂静的夜晚月色清凉似水，映衬在清辞跟她身后那些还没有换下甲胄的金羽卫身上，显得格外寒凉了三分。因着清辞姊妹俩不说话，金羽卫令行禁止也是寂静无声，所以程宅门口的气氛就显得诡异了一些。

程始夫妇心中十分想要跟两个女儿亲近，但奈何再是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但毕竟已经分别了十五年，不说清辞当初被她们舍下之时才只有三岁，当初承欢父母膝下之时的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就只说站在清辞身侧俏生生又明媚大方的少商，看向细节的父母之时，除了因为血脉之感和容貌上的相似而微有一些熟悉之外，其余的...竟也全然只剩下了陌生。

后来还是看到清辞姊妹俩的样子而心中止不住心虚的程老太太开了口，因为她也怕清辞会在大门口将她跟葛氏在十五年前做的事情全都说出去。再加上程老太太对自己的定位不清，她素来重男轻女还是一个伏地魔，此时此刻她还没有忘记被凌不疑抓住的亲弟弟董舅爷，如今看到了从宫中回来的大孙女不想着如何补偿、弥补，反倒“灵机一动”，把搭救弟弟的主意打在了清辞的身上。

于是程老太太便无视了一旁瑟缩发抖，惧怕清辞这个女将军已然快要瘫倒的二儿媳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又极为自然的扬起了笑脸对着清辞姊妹跟程始夫妇说。

程老太太·大母诶呀有什么话进去说，总是站在门口干什么！

程老太太·大母快快快，大郎，带着婠婠嫋嫋进来啊！

葛氏是啊是啊，这婠婠跟嫋嫋久未回家，君姑这些年来惦记不已，时常伤怀感慨，便是我...我这个二叔母都想念的不行！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