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半山腰。少绾悄悄收拾好行装,来到洞门口,化作一只小蜘蛛,躲过洞口设置的仙障,从墙壁上的缝隙中偷偷爬出洞去,案前烛台已熄灭,只摊开一封信笺子。信中写道:“给少绾君,我已安排好,南天门等你。成玉拜上。”
少绾出得洞去,隐没在暗夜里。室中墨渊正在打坐,忽然心神拨动,知是少绾逃走,待得看见那封信后,墨渊会心一笑,“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少绾来到南天门,成玉见着少绾,十分惊喜,上前说道:“你是如何逃出昆仑虚的?”少绾笑道:“这点小事难不住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成玉说道:“凤九也在九重天,我想着正好有机会咱们三个见见,把话说开,省得彼此隔阂多心。我认识的朋友里,只有你能同东华帝君说得上话,所以想请你来帮凤九。我知你与帝君也有嫌隙,你愿意抛开成见亲自来九重天,我替凤九谢谢你。”少绾说道:“成玉君客气,咱们三人情投意合,合该义结金兰,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二人来到南天门处,被守卫拦下:“没有天君手谕,魔族人等不得入内。”成玉正欲求情,少绾却抬起手刀,啪啪两下,劈昏守卫。成玉竖起大拇指。二人飞奔入内。墨渊风中闪现,紧步跟随。
另一边洗梧宫殿内,折颜站起身,伸展腿脚,说:“应该快醒了。费我三日心力,总算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被苍何剑刺中心脉,就连墨渊都要闭关修养仨月,他也算命大。想来东华只用三分力。”一旁的白浅说道:“东华帝君着实欠了点慈悲心,大庭广众之下,对小辈出手,有失尊神风度。”折颜又道:“这神君还真下血本,敢跟东华叫板,拿命做赌注。现在就连我,都想站他这边。想我当年为他做媒,也不算是瞎眼。”二人说话间,凤九用湿帕子细心擦拭沧夷额头的冷汗。
折颜拜别白家人,正准备归家,忽见少绾和成玉急急忙忙从他眼前走过。折颜一愣,“少绾怎么在天界?”正疑惑中,又看见墨渊跟在后头。折颜好奇心大发,想一探究竟,遂跟在墨渊身后。少绾二人来到太晨宫门口,成玉说道:“我阶品太低,没有拜帖进不了这宫里。而且我也发过誓,凤九一日不回宫,我亦一日不进去。你自己去吧,我在门外等候。”少绾拍拍她,“够义气!等我!”随后施法击昏守卫,进入殿内。
彼时东华刚从碧海苍灵归来,劳作一整日,腿脚有些发酸,正歪靠在扶臂上,点着白檀香,闭目养神。忽见少绾闯进来,东华很是意外。
东华道:“你来干什么?”
少绾道:“我来替凤九讨个公道。“
东华道:“哦?你们何时关系处得如此亲密?”
正说着,墨渊闯进来。东华和少绾同时愣住。
东华道:“你来又是干什么?”
墨渊道:“昆仑虚的凤凰走失,我来寻它。”
此时折颜也跟了进来,摆手道:“别问我,我只是路过。”说罢,捡了张木凳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桃子,拿帕子擦了擦毛,啃将起来。
少绾说东华你无情。东华说都是拜你所赐。墨渊说不是她的错。
少绾说,你心里还是有她。东华沉默不语。墨渊点头称是。少绾又说,在乎她就说出来。东华还是沉默。墨渊使劲点头。
看他们有偃旗息鼓之势,折颜插嘴道:“凤九这三日都在照料沧夷神君,一刻也没有歇息。”
少绾说,你看,白白便宜了别人。墨渊点头。东华忽然发火说,墨渊,我刺你那一剑还是太轻。少绾说,墨渊,你也忒怂,被我刺完又被他刺,话也不说一句。墨渊苦笑说,是啊,我忒怂。
旁边折颜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兴致勃勃。心里想着,今日可是不白来。这档春秋大戏,几十万年都遇不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