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毕谷林的琉一行人在去往鑫顾城的途中路遇一个农庄,里面一个叫里德 永的农场主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你们是从修拜城那边过来的吧?真是辛苦你们了,”里德一个劲地向琉劝酒,“今晚请务必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里德的妻子玛茜看上去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不断地从后厨端出来丰盛的饭菜,直到摆满了整张桌子。
饭桌上的还有他们的小儿子马伦和小女儿莉莉,都是三四岁的样子,十分可爱。而这两个小孩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家里有没见过的客人,一点都不认生,十分黏着……雪。
“他一个小屁孩哪会喝酒啊,”安颜炙莲一把推开了琉,高兴地和里德碰杯,“来,喝!”
“……”
琉虽然本来就打算推脱但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他也不敢随意下座,只好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
一开始都只是互相劝酒,直到四、五杯酒下肚,里德稍有微醺,安颜炙莲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多喝点,这是我们自己现产现酿的麦酒。”里德的脸红红的,看样子是已经喝醉了。
“果然是好酒,喝得痛快!我也就不认生了,直接叫您一声大叔行吧!”安颜炙莲身体未醉人先醉,竟直接搂住里德称兄道弟起来。
还好雪和玛茜已经带着两个小孩去客厅玩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突然闹起来把孩子吓哭。
一想到那种混乱的场面琉就不禁有点后怕。
他可不想在之后替安颜收拾残局。
“大叔,我看这里麦田挺大的,这么多天您一个人干得过来吗?”
也是,外面金灿灿的全是小麦,估计已经快到收获的时候了。
“那可不,再过几天就要收割了,”喝醉后的里德不像喝醉之前的他那样谦虚了,听到安颜炙莲的称赞后,变得有些飘飘然,“不过也不用担心,我雇了三个劳工,他们会帮我干活的。”
之后他们俩基本就没停下嘴,琉在一旁差不多听清了所有的话。
大意就是里德信教,经常会接待来往的旅客和行商,在这之前也接待过不少的人——毕竟是个大农场主,请人吃几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这对他也有好处,就是能结交到世界各地的人,就相当于在王国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人脉。
他有三百多亩地,全都种上了小麦,收获一次便是两三百金币的利润,而一个仆人半年也就是几十枚银币。
感觉挺精明的。
不过这也是别人通过正当途径得来的钱,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安颜炙莲和里德聊得正欢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身体粗壮,看上去有些凶的大汉走了进来。
“里德老爷,那群人又过来偷麦子了。”他恭敬地说道。
里德听闻,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先是向琉和安颜道了声歉,然后和那人一起走了出去。
琉趁这个时候凑近了她。
“你刚才是在装醉吗?”他小声问。
“没办法,酒量太好了,想醉都醉不了。”安颜炙莲无聊地摇晃着酒瓶。
“那你还装成那样……”
“总不能扫了别人的兴,况且我也觉得似乎有点热情过头了,”安颜炙莲又“吨吨吨”了一瓶酒,“总得问点什么不是。”
琉还以为安颜炙莲应该是没什么心机的人,这一番话下来着实有点颠覆他的观点了。
过了几分钟后,里德面带歉意地走了进来。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他坐在安颜炙莲的对面,似乎有话想说。
“大叔有什么事尽管提,毕竟都招待了我们,有什么能帮的尽量帮。”安颜炙莲大方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里德先是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一拍桌子决定说出来。
“其实这件事也不该麻烦你们的,”他略有羞愧地说,“只是这几天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即使上报给当地的管理人也完全没有办法,听说修拜城那边又好像出了什么事也顾及不到我们,所以我们才想着求助过路的人,当然如果你们觉得……”
“都说啦大叔不用那么见外,有话直说就行。”
“好,那我就直说了,”听到安颜炙莲如此痛快,里德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但他很快平复了下来,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压低了声音,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原委,“其实最近王国西部边境那边不太太平,最近好像一直在闹什么蟲灾。”
“蟲灾?”琉不禁回想起了罗蜜镇上的妖精花田,也是因为蟲灾才被毁掉的。
“对,就是那种洪蟲,听说它们聚集成片,把那边大部分的地方都毁了。”
“之后有一大批难民往东边移动,估计马上就要到我这里了。”
“其实我是打算在收完这批麦子后就去王都那里躲躲的,毕竟那里比较安全。”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有一些地方的麦子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如果照这样下去,等到了收获的时候,我们可能就白忙活了。”
“然后我派了拓恩在这几晚守着——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他发现这几天麦子减少都是因为有四五个难民在那里偷吃。”
“偷吃?那是生的吧?”琉疑惑道,他觉得这个里德应该是一时口误。
“不,就是在偷吃,他们是直接把麦秆拔起来嚼碎了吃的,当时拓恩都被这几个人吓到了没敢驱赶他们——我觉得他做的是对的,面对一群已经饿极了什么都敢吃的疯子,鬼知道他们遇到人会干出什么事来!”里德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站起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的妻子玛茜从客厅走过来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表示他们的孩子已经睡了。
里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满脸羞愧地坐了回去。
“没关系,大叔,慢慢说。”安颜炙莲安慰着他。
此时的安颜显得很冷静。
“我承认刚才是有点激动了,但我向伟大的佝嵇神宣誓,我刚才的话里绝对没有半点谎言。”里德还是有点小激动。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仆人在说谎?”安颜炙莲问道。
“不可能!他没有理由骗我,我付给他们的报酬都高于了普通劳工的平均水平,一日三餐也都是我的妻子亲自做的,没有任何亏待他们的地方,”里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而且我在第二天也去那里查看过,我的麦子的确是被连根拔起,还有一地的碎屑和啃咬剩下来的麦秆。”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呢?”她问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我只希望你们能去和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不要再随意损坏我的麦田了,虽然我很想接济他们,但我也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无节制地帮助他们啊。”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知道了,大叔,”安颜炙莲站了起来,“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