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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包和人早已被淋得里里外外全都湿透,蓬头垢面的白韵熙脸色格外苍白,湿腻腻的发丝和衣服贴在身上汲取热度,整个人看着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
站在门口等她回家的老白见了已经跨进大院的自家女儿,直接一保温瓶掉到了地上,匆匆忙忙想跑出去接女儿回来,淋着雨了才后知后觉没拿伞,又急急忙忙回去拿伞。
老白"小熙啊——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就回来了?世勋呢?"老白举着伞略显滑稽的跑过来,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拉进伞下,"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世勋那小子欺负你了?"
雨滴啪啪嗒嗒砸落在伞面,听起来沉闷又厚重,闷闷的感觉像传染给了白韵熙,她胸口闷得很,淋了快半个小时雨的头也晕得很。
委屈的感觉霎时被拉开了开关,她鼻子酸涩了一下,眼眶有些湿热。
但也就那么一下。
白韵熙"老白……"有气无力。
老白雨下得太大有点吵,声音听不太真切,老白赶紧低头,侧着耳朵听她说话,"怎么了?你说。"
白韵熙吸了吸鼻子,嗓音是跟平时大相径庭的细弱,"我饿了,你给我做糖醋排骨吧。"
……
哎哟。
自家女儿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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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一阵长长的嗡鸣后,头发干了的白韵熙彻底倒在了床上。
莹姐收着吹风机的线,看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家女儿一眼,"说说,怎么搞的?"
白韵熙翻了个身,拿枕头捂住脑袋,闷声闷气,"都说了没怎么了,怎么还问啊。"
莹姐有些生气的扯过白韵熙捂着脑袋的枕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后又有些心疼,放软了语气,话还是那么不客气,"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每一次你生理期我都苦口婆心跟你说那么多遍,女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除了你自己没人比你更能照顾你自己,你呢?就是这么照顾的吗?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好了,非要给你抡去农村插秧才知道对自己好!"
白韵熙"……"
她不喜欢矫情的。
从来都是。
除了必要的煽情之外,她一点也不喜欢多余的矫情。
但她现在就是觉得委屈,就是觉得想哭鼻子。
丢脸也好矫情也罢,在外人那里受了委屈还不准她在亲近的人面前哭吗?要是连这也要被说成是小题大做不应该的话,那还有没有天理啦?
白韵熙瘫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着的,她两腿叉着坐在床上,睁着一双稍微被红染了色的眼看着莹姐,"我就是没带伞……"
莹姐莹姐毫不客气,"放屁,我知道你没带伞,特意去老吴家问过,吴世勋不是带了吗?就算雨再大你至于淋成这样?平时再怎么晚七点也该回来了吧?这次天都黑了才回来,还就你一个人,你说你没怎么?你以为你骗谁啊?我是你妈!你不跟我说清楚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白韵熙实在是拗不过她妈。虽说她的性格比起老白的温吞一直更像她妈,但她说到底还是没莹姐风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