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苏万里这个傻孩子不再胡乱说话,夏屿对他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留不留下来不是我说的算,是判官大人说的算。”
然后下一秒,陆之道的腰上就多了个人,苏万里抱着他的腰哭哭啼啼嘤嘤嘤的求陆之道不要将他留下来,陆之道甩都甩不开,苏万里还趁此机会赶紧摸了两把陆之道那白金色的柔顺长发,果然好软,傻孩子趁机过了把手瘾。
无奈之下,陆之道只好先将自己的头发救出来,然后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放弃打人的想法,“花神,把这个傻子带走。”
夏屿浅浅一笑,“苏万里,判官大人让你离开了。”
苏万里满足的抬起了头,在看向夏屿的刹那,瞳孔瞬间就放大了,不等他一句话喊出来,夏屿已经反手挡住了身后的攻击。
重剑劈地夏屿后退一步,虽然黑色绸缎及时护在了胳膊上,但那劈下来的威力还是震的夏屿整个右臂都麻木了。
抬眸往朔牙那边一看,这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晕了扔在一边。
夏屿眼中戾气横生,几张黄符纸瞬间被甩了出去,崔景明躲闪不及,贴上黄符纸的地方瞬间发红发黑。
“花神大人,手下留情。”
原本点燃了一片的鬼火忽然灭了不少,只剩下夏屿身边的几盏还亮着,黑暗里传出一个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让夏屿甩符咒的手顿住了。
“花神大人,手下留情——”
黑暗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只能看得见“形”而见不到“样”,不过这个声音夏屿熟悉,当初大闹地府找萧瑟的时候,这个人曾经劝过他——一殿秦广王。
夏屿对着面前的身形垂眸,“他伤人犯戒。”
秦广王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来,带着些安抚的意味,“阎罗王会好好管教他的,吾来作证,还请花神,手下留情。”
夏屿看了一眼被符咒打的站都站不稳的崔景明,决定还是要给秦广王一个面子,来人不是阎罗王而是当初劝过自己的秦广王,那就是算准了他会松口,怎么说,这个面子必须得卖出去。
“那便劳烦殿下了。”
“吾送尔等离开地府。”
“等下,我想问一下,那位少年的父亲,可还能见上一面?”夏屿问的是钱老爷。
“见不得,死魂已入轮回,他来晚一步。”
夏屿看了一眼胖少年,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对着秦广王的身形道谢,“多谢殿下告知,麻烦了。”
随着鬼火盏盏灭掉,夏屿再次重见光明的时候,已经站在树林里了,身边是同样一脸懵的苏万里和胖少年,以及一口棺材和躺了一地的送葬人。
天还是黑的,今夜的月光很亮。
夏屿拍拍苏万里的脸,“傻了?”又捏捏胖少年的耳垂,“我们回来了,你可以说话了。”
胖少年得了夏屿地允许,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夏屿就开始诉苦,“吓死我了呜呜呜,有鬼,好多的鬼,还有血,真难喝,呕——”夏屿被他这个反应给逗笑了,蹲下身摸着胖少年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只是可惜,哥哥带你去晚了一步,钱老爷已经转世投胎去了,没能让你背弟子规给他听,抱歉。”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那个运气罢了。”胖少年抽泣两下,“谢谢哥哥带我去阴曹地府走一趟,我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胆小鬼了。”
胖少年冲着夏屿笑,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夏屿回过头一看,眼眸瞬间低沉。
来者墨发垂腰,一身白衣,站在百阶之上,浑身周围散发出来的金光,衬的他神圣而不可侵犯。
夏屿又见到了那个人,他最最敬重却杀死了他最后念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