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
这一次的场景是在一座小破庙里,一个小乞丐样子的孩子盖着一床破烂不堪,还长着霉点的薄被,脸嘴乌青地躺在铺好的麦秆上,面前是一团烧的‘噼啪’作响的火堆。
“暴徒,你看!我找到吃的了!”庙门口传来一记幼嫩的女声,兴奋的身影踏雪前来,手里举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滚……”暴徒散发出的是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凶狠。 小女孩有些怕怕地眨眨眼睛,遂又巧笑言兮:“我再说一次哦,我叫北北。”
北北把包子放在暴徒手边,“你好好养病,我再去偷点草药。”北北说完,转身走了。边走还边嘀咕着,“话说药草是什么样的才可以治病啊?”她愁苦着一张小脸,遂又想到什么,一手摊开一手握拳,拍在一起,一张小脸神采奕奕,“果然应该先去偷师的吧。”然后迈着欢快的步伐跑了。
暴徒:“喂,我说……”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力气,想要对北北说些什么的暴徒只看到北北留给他的一个欢快的背影。 一来二往,就这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两个小朋友的感情也渐渐好了起来,至少暴徒小朋友在对待北北时,不再像个‘暴徒’了。 北北:“暴徒,暴徒,你的名字为什么叫暴徒呢?是假名的吧?一定是!”
喂,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果断啊喂!我抽搐着嘴角,这么单蠢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前世?开玩笑的吧,这让我怎么好意思相信…… 暴徒先是霸气一甩头才回答:“我是个孤儿,哪来什么名字,小时候不打架就抢不到东西吃,久而久之‘暴徒’这个外号就成了我的代名词。嘛,不过也很帅气啊,别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吓到呢。”正想得意地仰天大笑的暴徒转头看了眼北北,有些慌乱地叫道,“北北,你怎么哭了?欸,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暴徒手忙脚乱地帮北北抹去眼泪。突然想到什么的暴徒眼前一亮,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了北北?!
我:“……”这一个目测十岁,一个目测八九岁的小孩子,真的不算是早恋么啊喂!话说这是古代来着……早恋什么的,Orz 北北惊呆了,完全忘记了哭泣。
话说北北有家长在教的吧,这么说应该是懂的吧……
只见暴徒小朋友雪上加霜地来了一句,“果然会让女孩子开心啊。多亏前两天我路过怡红院看到了这一幕,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某人摸头傻笑。
“你去死!”暴徒突然被北北大力踹了一脚,扑进了前面的麦秆堆里,抬头望去,只有北北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
与那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恼羞成怒的,但都是为了他……想到这里,某人又傻兮兮地笑了。
一连好几天,北北都没有再出现。暴徒正犹豫着该不该去找她,却在街角听见了两个要打仗,需要征兵的信息。
他大字不识一个,却有一身的蛮力,应该没有比当兵更适合他的职业了吧。
话说,等他回来,说不定就能够给北北一个好生活了。
这一年,暴徒从军了,而北北被父母卖到了一个员外家里去做丫鬟。
一别便是八年。 再次见面时,北北正提着小篮子陪着小姐萌猫逛街,萌猫却被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登徒子调戏了,北北愤怒地破口大骂。
暴徒换了一身便装在酒楼里喝酒,在北北快被一个巴掌打到时,出手相救。
北北望着他,怔怔地说不出话。 时别八年,她还是个小丫鬟,他却已经成了一国的将军。 “啊啦,北北,好久不见了吧,怎么还是这么调皮呢。”
暴徒哈哈大笑地揉着北北的头发,如很多年前一样。嘛,其实什么也没变嘛,这样,真好。
打闹间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萌猫一闪即逝的愤恨眼神。
“北北,你和暴徒将军认识?”回到府中,梦猫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是啊,小时候就认识了呢。这没想到他还能当上将军呢。话说小时候他还称我哭的时候偷亲我呢,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说到这里,北北愤愤地指责这个极其不负责的臭男人。
“吻……吻你……”一旁的北北没有注意到萌猫阴晴不定的脸色,以及握着杯子都在颤抖的手。
暴徒和北北的关系更甚于从前,比年少懵懂时更多了一丝情愫。
这一对青梅竹马,总该有一个要先踏出那一步的。不出所料,先踏出去的人是暴徒。当他说出想要娶北北为妻时,某北羞答答地跑了,没给暴徒任何答复,徒留为自己的轻率而一脸懊悔的暴徒在原地踌躇。
“北北,有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萌猫看着从回来就春光满面,还哼着小曲的北北,出声询问。 北北有些羞涩地摸摸头发,支支吾吾地说:“也没什么啦,就是暴徒说他要去我……” 萌猫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落,眼神闪烁着不明的情绪,脸色苍白如纸的模样吓了北北一跳,“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累了,你去休息吧。” “哦。”北北有些不明所以地呆呆点头,关门出去了。小姐怎么感觉怪怪的啊,真的没事吗?北北带着一大串的疑问,离开了萌猫的房间。
当她第二日叫萌猫起床的时候,手中的的水盆摔在了地上,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是萌猫和暴徒,红白相间的被子没有盖住一些赤裸的肢体。
暴徒与北北两两相望,却无话可说。 北北死了,是被暴徒派来的杀手杀死的。北北记得她被一刀刺入心口,推下万丈悬崖前,一个杀手是这么说的: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暴徒将军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北北死前,想到的是八年前的那个繁星朗月的夜晚,他吻了她。
后来,暴徒娶了萌猫,北北却落得了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一次,她没有再告诉他:我叫北北,这次不能忘了哦。但这一次,在暴徒心里却是永恒的刻骨铭心。
“怎么,怕了?下一个也就是你了。”猫柳看我的眼神已不仅仅是嘲讽了,更是多了一丝恨意,那种恨不得吃了我的肉,喝尽我的血的模样,让我再次打了个冷颤,接着眼前便又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