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顾璟熹在屋里作画,却见乔浔披头散发地跑进来。
“太过分了!”乔浔一把抢过毛笔,“那屋里有老鼠!”
顾璟熹不动如山地看他一眼,那目光在烛火掩映下格外深邃。
不等他开口解释,就听见角落里的耗子吱吱叫了几声。
“你也听到了,老鼠,我这里也有。”
她瞪圆了眼睛,控诉着他:“那耗子都跳到我床上了!你能想象到吗,睡到一半老鼠在身上蹦床!”
顾璟熹握拳一挡,掩住唇边笑意:“我府上的老鼠都很乖,大概是你教导无方。”
“不信你看。”顾璟熹冲着老鼠们一声轻喝:“列队,撤离!”
话音刚落,就见五六只老鼠蹭蹭跑到一处,轻手轻脚地溜出门。
若是它们腿再长些,还能踢个正步!
乔浔无语凝噎地看着他。
她不敢回去和老鼠过夜,嘴上却硬气地说:“那我只能在你这凑合一晚了。”
顾璟熹没答话,低头作画。
她撑着脑袋一磕一磕地“看着”他作画。
还未画几笔,她已经倒在桌上睡了过去,完全没有醒时无理取闹的模样。
顾璟熹抽出一张崭新的画卷,对着她的睡颜,认真勾勒起来。
她是不是娇养大的,身上才会这样香?
乔浔再醒时,顾璟熹已经到后院练剑去了。
而昨晚那副趁她睡着而作的画早已被他收好。
这顾璟熹也真够面冷心黑的了,竟让她趴在桌上睡了一晚。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因动作而促使披在身上的披风从背上掉了下来。
她捡起藏蓝的披风,拍掉上面的灰尘放到桌上,站起身去推开木窗。
阳光正好,盈满正堂。又是晴朗的一天。
乔浔边伸懒腰边要开门,还未碰到,门就从外边被人打开了,是素雪。
“阿浔今天起得还算早。”素雪眉开眼笑地看着她,似话里有话。
“嗯,腰睡酸了就醒了。”乔浔回避她八卦的眼神,揉了揉腰。
“腰酸了?”素雪听了脸色更加猥琐,眯着眼睛看她。
“坐着睡一宿能不酸吗?”刚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素雪的意思,惊讶地瞪大眼睛,忙不迭地揪住素雪的耳朵:“你这死丫头想什么呢?!”
素雪疼得呲牙咧嘴她才松手:“快去弄点吃的来,饿死了…”
“好好好,现在就去。要我说你能不能改改这性子,像个男人一样粗鲁。”素雪边揉耳朵边说
乔浔昂着脸,示威般瞪着眼睛,素雪这才走了。
谁都不知道她的耳根泛着红,不过她的心情倒是更好了。
顾璟熹这时候应该再合后院练剑吧。正想着乔浔已经走到了后院,全然忘记了自己还饿着肚子。
可她猜错了。顾璟熹不仅没练剑,而且还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这个角度看去,那个女孩应该和自己年龄相仿。
穿戴高贵华丽,想来一定来头不小。年龄不太大,淡黄色的衣裙映衬得她肤白似雪,乌黑的长发,仿佛隔着好远都能闻到她的发香。
一张樱桃似的嘴巴张张合合地说着什么,还对着顾璟熹笑,那一笑就像是春风十里。
这样楚楚动人的女孩和顾璟熹站在一起未免有些养眼。
前几天她还在想,像顾璟熹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而此刻,她全然明了。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才符合逻辑,而不是自己这样的神经大条。
只是,为什么有点难受?
乔浔错开眼,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转身离开。
”探了探被子,的确是有一点薄,尽管现在已是春天,但晚上还是很凉。
想想自己确实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他竟有些赫然。
将仆人叫到屋吩咐在拿条被子来,再放上几个捕鼠夹在床下。
这个仆人还未出屋,另一个仆人便跑了进来:“先生,初央公主来了,正在后院等候。”
乔浔看着捕鼠夹撅了噘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哼,算你有点良心。”
可是,乔浔很好奇。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好奇他们说了什么,更好奇顾璟熹是否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天人大战三百回合,乔浔终于败下阵来。
“素雪,把我新做的衣服拿。”乔浔一鼓作气地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