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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兰花螳螂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

珊瑚从掌心大小的脂盒内挖出药油,糊住防毒面罩的缝隙,确认鼻腔和嘴巴都封死后,她抽出小刀砍断头顶枝杆遮掩身形,枝杈被焦烟熏得半边乌黑,断裂的一瞬暗红色花粉撒的满身都是。珊瑚用同样蘸满药油的方巾护住双眼,一动不动平趴在地上。直到粉末停止涌动,她才再次抬头,俯瞰着整片谷地。

三人潜伏在山崖顶层,青灰色的岩石围成不规则的闭合环形,内部用泥沼堆积出平坦的盆地,像是盛装浆水后半埋入地的畸形岩碗。东南角的火势烧至衰颓,原本壮观的黑红色狼烟随着林木燃尽变得稀疏,像是投入水中的墨块晕染出的细线。

杀生丸留下的通道形成宽阔的隔离带,成功阻拦火势蔓延。最猛胜会攻击一切靠近蜂巢的移动物体,但但燃烧形成的高温加剧了花粉的毒性,蜜蜂被大批的熏死,在地上铺出一层数量可观的蜂尸,活下来的逃之夭夭,丢下流淌蜜汁的囊状蜂巢,潜入的难度因此大幅度降低。其他人同样戴着面具,用相同的姿势趴在身侧,两个男生的头顶和肩背用花瓣软枝扎出鸡尾形的鲜艳花冠。偶尔有幸存的工蜂在头顶盘旋侦查,几度盘旋后还是回归巢穴,再没有其他动静。

这个位置能从上向下观测谷地的全貌,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珊瑚平生仅见的无比巨大又精密的蛛网,银白色的丝线密造罗织,镜子般朝着四面八方水平的拉伸铺展。本该盘踞蜘蛛的中心半埋着虫茧状的金属囊团,而蛛网结构变得更加繁集细密,覆盖在顶部的网线剥掉外层银壳,只剩纯黑色的发丝内芯,珊瑚依稀能看到中心嵌着细小的红点,醒目的像是缀在黑色丝绒上的宝石珠子。

真正让她感到震惊和恶心的,是堆积在蛛网底部的黏腻触手,墨绿色的体节在谷坑挤压缠绕,泛动起肉质肥厚汁水饱满的青色涟漪,像是簇积在盆中的青色蠕虫。中央的蛛茧散发着金属烧熔后的亮炽,原本该被血肉填充的空间,向外划出宽阔的环形圈,被链条和蛛网细密的勾连起来。

“那玩意儿就是那个锅?”钢牙直直地看着金属质地的茧团,低声问道。

“骷髅是干什么用的,腔子里都是什么?”

骷髅?

珊瑚从弥勒手里接过望远镜,这是戈薇从井底世界带来的工具,即使很远的地方,透过镜面也清晰地像是近在咫尺,威力堪比百目鬼的眼睛。从镜像里她终于看清楚,红点是一颗鲜红的人类骷髅,前囟砸开三条纵深的裂纹,又用铜钉拼合粘连。大团发丝从颅骨下方的孔洞延伸出来,连接蛛网的八根主线,另一股从连接脑干和脊髓的枕骨大孔拉出钢丝质地的植物根系,扎入下方的茧团。珊瑚调整手轮刻度,再次拉近焦距,这次透过被打穿的眼窝,她清楚地看到藏在颅腔内折成两半的红色梳子,同样用铜钮拼接,发丝密密麻麻缠绕在梳齿内,百分百藏有修复用的四魂碎片。

“那是逆发结罗的头。”她解释了一句。

从她在戈薇那里了解的信息来看,这种冥梳成精的妖怪会凝聚出一个自由行动且完全无法被杀死的虚体,头骨只是保护罩,藏在颅腔内的梳子才是真正的本体,包裹鸣动之釜的链条缠绕出逆时针的螺旋,比起真正的蛛茧更像发妖的巢穴。根据所有已知的战斗经验,加持碎片后的妖物会比原先更加难缠,这还不是最让她头疼的。

“奈落藏起来了。”

珊瑚随后观测了两次,没有放过任何角落,确认没有奈落的任何踪迹后终于放弃,将手中的望远镜还给弥勒。她知道奈落就在面前,整湖血肉都是他的身体。而那颗最重要的、生长卷发的头颅深埋在茫茫湖面的未知角落里,只有一颗死而复生的血红骷髅,被数以百计的丝线组接缠绕,眼眶空洞地看向前方。

“他肯定是沉睡了,这对我们是好事。”

弥勒从珊瑚手里接过望远镜。

“聚合体长时间保持分解是很危险的事,可打成这种样子,聚拢不是他想就说了算的。”

这是他在岛上看到的记载,解构状态对于聚合体是难得的提升期,但也是最为脆弱和危险的阶段,由于过程会损耗大量的机能,这时期的聚合体会被动陷入半休克的昏睡状态。通常情况下,聚合体会保持静养和隔绝,通过不断重组和分离组织迅速缩短解构时间。但奈落显然选择了截然相反的方式,在分解期吞噬海量的妖怪,短时间内又和杀生丸打的天翻地覆,机体的运转和修补需要耗费庞大的妖力,启动铜炉同样需要大批的妖材,在解体期承受如此大规模的能量耗费,代价就是分散的组织会完全不顾事态和意愿,强制进入休克状态。这是唯一能解释,奈落会在这种要命关节、把重要的神经网安置在碎片复生的发妖身上、四周还没有任何强力结界来防护的唯一原因。

“填补损耗之前他就算醒过来,也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聚拢,他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把头挂在外面。”

“也就是说……”钢牙保持着初次见到聚合体真身时应有的震惊和嫌恶,碧蓝色的眼睛直视着蠕动的血湖。

“现在的他只是一颗头,湖里这些东西都不归他管,是这个意思吗?”

妖狼族的眼睛能自动收缩晶体调整焦距,作为唯一不需要借助工具的成员,他的视觉冲击绝对要超过任何人。其他人在岛上已经见过相似的堆积,因此只是冷静地思考对策。

“没有明显的攻击和危险的话是这样。”

以奈落目前的实力,即使是松散状态,在意志清醒的时候杀伤力也极大。但被动休眠时期,堆积的妖怪组织会出现不同程度地脱离,感官也会随之变得麻木和混乱。而失去了本体操控的肢体只是一堆低智商的混沌,即使感官和触体还活跃……

“只要动静闹的不大,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

弥勒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嵌在花株顶部的瘤状蜂巢。最猛胜是奈落最顶尖的刺探工具,但失去了与本体的视感连接,蜂群也只是一团对腐尸感兴趣的低等妖虫聚落而已。外貌和形体对于它们是复杂的高级记忆,一行人用粉尘掩盖气味,伪装出简陋的花朵形态,蜜蜂在简单排查后丧失警惕,之后再没有任何追踪。

当然,整个过程不排除是奈落故意布下的陷阱,只是以他的谨慎。

“他绝不会放任一个带风穴的死敌,在这种情况下离他这么近。”

之后他再没有说话,其他人的目光在血湖和队伍间来回切换,最终都重新汇聚在弥勒身上。三个人中有两个在等他拿主意,以他们的战力,等待犬夜叉或桔梗是最优解的选择,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伴随一连串机括转动的铰压声,中央茧团的顶部再次蒸腾起血红色的水雾,发出仿佛金属切割般悠长、却又无比尖锐的凄厉鸣叫。

三人迅速低俯身体,音波涟漪般向着四方扩散,将枝叶刮出细碎的削口,窸窸窣窣散落而下。珊瑚用两只手捂住耳朵,直到声响彻底消失才抬起头。

“外防护肯定是碎了。”她说。

“他至多还能撑一个时辰。”

三人再没有犹豫,展开桔梗留下的地图,人见城的位置和囚禁戈薇的湖被清晰的标注出来,弥勒只看了一眼就用力摇头。

“来不及了。”

现在的杀生丸随时都会变成一锅滋补高汤,桔梗被囚禁在人见城,奈落对此必定做了充足的准备,三人出手赢面很小。犬夜叉地点未知,大概率也在人见城附近,但就算以钢牙的速度驰骋,来回时间也足够奈落慢条斯理地咀嚼消化。道士或许会救戈薇,但会不会对犬妖感兴趣,他们谁都不能担保。停滞的每一秒无论是对他们还是杀生丸,都是坐以待毙。

但三个人贸然冲进去,除了送死显然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有最后一招。”

弥勒沉吟半晌,最终神情肃穆地看向远处的铜炉。

“炸炉。”

“把杀生丸放出来。”

珊瑚察觉到自己面颊上的血色褪了一点,鸣动之釜的防护能看到的就有三层。他们必须躲开顶层的蛛网,穿过整湖触手后,在不惊动本体神经的前提下,剪断缠绕铜炉的金属链条。事情似乎变得更加不可能了……

“那颗头是关键。”弥勒重新调整观测镜的焦距。

“铜炉连接本体的话他根本不可能睡得着,控制权肯定也在骷髅身上。既然都是发丝那就好办。只要能避开神经线,就算把它们都剪光,本体也察觉不出什么。”

“铜炉内有延时自爆的机关,那个爆炸量解决这些足够了。”

钢牙在边上听他讲完。

“方法可行,但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确定这么闯进去他不会醒过来,而且。”

“你又打算怎么绕过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弄断那些刀都搞不定的网。”

他说着看向其他人,交换眼神后钢牙抽出腰间短刀,加持碎片的右手瞬间发力掷向不远处烧成通红的山岩。刀刃上包裹着法师加持的水系符纸,随着一尺长的刀身完全没入岩层,大量的水从缝隙内倾泻出来。岩层长期浸泡毒素已经腐蚀酥软,在剧烈的烧爆撞击下,一侧山岩整体碎裂呈扇形塌落,烧焦的枝干和根系裹挟在岩块里,成片地滑入血湖。

墨绿色的湖面涟漪般倏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眼球,像是孔雀尾羽上展开的斑眼。枝干在触及蛛网的瞬间被深紫色的瘴毒腐蚀出条状的瘢痕,粘附在花萼上的蜂巢争相跌落,浆果般大颗大颗砸进湖中。而水面烧开了般彻底沸腾,无数章鱼腿般的触须争先恐后伸出蛛网,发疯般绞缠枝干,摄取残留在表皮上的甜浆。触肢彼此争夺撕咬,将蜂巢连同枝桠绞的粉碎,叶片接触粘液后迅速液化。一时间谷地血肉狼藉乱糟糟挤成一堆。

三人据守高地,看着下方的混乱场面,钢牙保持着半张嘴的姿态,良久后才把下巴合上。

“看来是真昏过去了。”他最后说道。

“这吃相醒着肯定干不出来”

之后所有人的眼光再度被坑底的场景吸引过去,随着触手挪动,数道被妖力劈开的深沟醒目地出现,仿佛血肉丛林内深可见骨的不毛之地。沟壑两旁堆着厚厚的触须,然而所有的组织竭尽全力避开这片仿佛剧毒般的真空地带,不时有肢体在争夺过程中被推挤过来,血肉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骤然爆裂,血浆和碎肉沿着沟壑淌落,在沟底汇出一条黏腻的溪流。就在事态向着更加混乱的趋势无限滑落的时候,蛛网终于发出带有警示意味的震颤,湖面再次隆升起花苞般的萼片,破开的瞬间露出女人丰满婀娜的上半身。

弥勒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祖父,那是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妖,梳着厚厚的刘海短发,双眸是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粉红色,和琥珀一样透出失去神智后的灰暗。女妖上半身用发丝包裹身段,腰部以下像是完全与触须融为一体。随着女妖的出现,原本混乱哄抢的触须在短时间内迅速归位,岩块和断木填入沟壑,节肢叠摞其上,彼此交错搭出简陋的支架,湖面在血肉的重新覆盖下再次恢复先前的平静。而女妖明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涣散地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看过来。

所有人迅速躲回掩体下方,尽可能保持一动不动的静止姿态,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半身女人终于放弃搜索,躯体再次沉入血湖。

“那是杀生丸砍出来的?”

那个颜色和妖力,还有剧烈的破坏度,除了苍龙破不会再是其他招式,而事态也就此变得明朗起来。

“如果是的话,就简单多了,他可没有走弯路的习惯。”

三人随即开始随后的整装,想要毁掉鸣动之釜的封锁,必须从空中接近骷髅,剪断脖颈下方所有连接铜炉的神经线。而想要毫发无伤地穿过蛛网,就必须在飞越过程中毁掉所有藏在血湖内用来监视的眼球和神经。珊瑚清点药箱内的麻醉素,醉鱼草和乌头经过长时间提炼浓缩,能在短时间内麻痹眼球和肌肉。但她必须谨慎地控制剂量,寻常妖怪的致死量是三支,超过这个份量很可能会引起本体的中毒警觉。云母从最开始就以猫形态蜷缩在腿边。

“你得留在这里”弥勒看着亟待变身的云母。

“你化形后的妖力太强,一定会惊动他,这件事只能由七宝来做。”

“你也一样。”他说着看向钢牙。

“四魂之玉一定就在血湖里,他不会把它交给别人。”弥勒扫了一眼钢牙镶嵌碎片的右手。

“你接近那里,百分百会引发共振,对谁都没好处。”

钢牙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银质蛛网为杀生丸量身打造,对狼同样是致命的杀招,在遍布碎肢的坑洞内里也发挥不出高速移动的优势。比起复杂的机关,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临行前弥勒交给他一包质量很轻的黑色砖块,装在仿佛丝帛和冰混合制成的袋子里,一头连着奇形怪状的线团。

“这是戈薇小姐从那个世界拿来的,”弥勒说着拉开防水塑封的咬合线,将对讲机交给少狼主。

“远程联络的时候会用的上。”

钢牙也同样将除妖师那里拿来的解毒剂交给法师。

“土蜘蛛的网处理起来很麻烦,粘液和毒素都附在横线上,纵线相对安全些,油能起到阻隔的作用。还有这个。”

他说着小心地从肩膀内侧皮毛缝隙里掏出两枚密封的蜡丸,分别递给两人。药丸用蜡油壳密封的严严实实,隐隐透着一股动物腺体般的刺鼻气味,轻晃能听到油腻腻的涌动声,钢牙的表情就此变得有些奇怪。

“你还是不要知道那是什么比较好。”他轻咳了一声。

“能标记最好,如果能看到那个混蛋的脑袋,照着他的面门砸就行。”

少狼主停顿了一下,目光瞟向大片蛛网,显然还在犹豫什么。弥勒随即将禅杖搁在一边,解开外层的蓝色袈裟和僧袍,露出最内层更加精干的深灰色窄袖。腰上别着一把精钢材质的棘轮钳,从轮齿到手柄密密麻麻阴刻符文。手里则是小巧的细头尖嘴钳,同样用质地优良的精钢打造,手柄和钳口同样刻满符文。

钢牙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又在瞬间变成了悟,这次少狼主干脆利落地迅速撤离。留在这里的其他人目睹烟尘延伸到天边,随即将目光转回血湖。

人见城

来自御殿方向的爆炸让犬夜叉恢复了神智,从空白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清醒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缠满灰黑色的干瘪藤条,手腕和脚踝更是反复缠绕,蚂蝗般吸食着他的血液。奈落的傀儡窝在角落,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

犬夜叉当即扯碎藤条挣脱一旁,冲击来自封印被打破后能量震动,百分百源于桔梗,从窗外看过去,御殿的每一处缝隙都在喷涌粉红色的灵力光柱。但也仅仅只是光柱,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冲出御殿,冲击也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破坏,爆炸骤然发动又骤然消失,像是燃烧的火球投入水底般悄无声息地湮灭。而奈落的神情就此变得非常的难看。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搁在桌几上的骨镜自行立起来,镜面翻转的瞬间露出道士的整张脸。

“你还真在人见城……”

“待在这里干什么!!!不要你哥命了是不是!”

是少司命,看上去像是踩在琉璃佛像的肩膀上,背后是炫目的爆炸光团,道士两只手拽住锁链,脚底是囚禁戈薇的玻璃匣子,随着戈薇从水面露出脑袋,道士一记手肘砸碎玻璃,把带着氧气瓶的面罩往女孩脸上套。

“戈薇这边我替你摆平,别管其他了去救杀生丸!他要吃你哥!去晚了他得给人下锅炖了知不知道?!”

后来的话他没听清,少司命似乎还在说什么“不要和奈落动手,打也没用,”的话,通讯随即被彻底切断。但犬夜叉就算是听清了也不会在意,他完全是下意识地抽出刀,对着奈落头顶劈面砍下去。木质傀儡一路后退,还没等他把这个混账东西削成两半,天守屋顶被劈开一条狭长切口,熟悉至极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单臂挥动四尺长的古直太刀,将铁碎牙和自己硬生生打在一边。

犬夜叉像是被雷劈般愣在原地,而面前的人保持着几乎静止的防守姿态,片刻后才木偶般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温润却毫无焦距地看过来。

桔梗。

确切地说,是有着桔梗面庞和气味的人类躯壳,素色单衣包裹着防护用的短甲和束铠。鼻腔里浓烈地蔓延着属于活人的血气,他知道面前的桔梗是彻头彻尾的活人,脸颊透出属于人类的温润和血红,然而瞳孔却只是呆板地望着前方,透出和琥珀一模一样的、没有丝毫意识的、雾蒙蒙的灰色。

奈落的嘴角再度浮起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他的错觉,隐隐还夹杂着浓烈的妒忌和报复。似乎是为了故意气他,傀儡咬住指尖,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弱姿态,乖乖巧巧地躲在桔梗身后。

“这可是红莲岛上用五十年前的血复制出的人类躯体。”

他说着用长袖掩住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讥讽。

“也是她唯一重新变成人类、从人间复活的机会,要亲自毁在你这个旧情人的手上……还真是有趣的画面。”

“你要怎么选择呢?犬夜叉?

“被亲手砍成残废的哥哥,还是当面被抛弃的初恋,这可真是让人期待至极。”

复活的血躯随着低沉的笑声再度冲过来,太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劈砍挥动,没有意识、没有灵魂、自然也毫无人性和怜悯,每一刀都精准的直指要害。犬夜叉气的发抖,他知道面前的躯壳只是一个精心制造的杀戮机器,但还是在攻击逼近的时候本能地选择闪避和防御,他想过逃走,但奈落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天守上空笼罩一层半球形的结界,将他牢牢地拘束起来。

——

镜湖

原本囚禁石像的水底现在遍地断裂的链条,女体镜妖被捆缚手脚斜倾在湖里,只有脖子和肩膀露在外面。少司命站在石像左肩,整个身体弓成虾背全身发力,棘轮钳的嘴口咬住石像脖颈处捆束冰棺的链条,硬生生铡成两段。随着最后一根链条断裂,装载戈薇的沉重石匣终于松动滑落,少司命反手拽住入水的银链,逐尺逐寸地将石匣从水里硬拽出来。

身后是数以千计的死魂光团,随着桔梗破除封印,空气中凝聚出旋涡状的漏斗,死魂下汤圆般被吸进水中。少司命重复着拉拽的动作,直到石匣从水中露出一截边角,湖面终于炸开银白色的环形水瀑,桔梗挣断全身的链条,乘坐红色大死魂虫破开水面,直冲云霄。道士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手肩并用将石匣拉回河岸,抄起棘轮钳将已经破裂的棺材从头到脚砸成稀烂,开裂的瞬间水涌的到处都是。戈薇被用铁链锁死,嘴里死死咬着呼吸器,直到到脑袋重新暴露在水面外,她才像是如释重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都说了他俩现在攻防免疫,那只笨狗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

她说着用加持符文的棘轮电缆剪,将戈薇手腕和脚踝的锁链逐根铰断,法师的加持咒质量相当的可以,一钳子下去茬口光滑的像是新切的黄瓜。不得不说女主光环的威力属实强大,原本少司命要花费半天才能封印的镜妖,在一分钟内被成功用链条反噬捆死,与神无镜面直连的瞳孔也变得浑浊不堪。随着戈薇被救出,坚硬的琉璃材质瞬间褪去光泽,变成普通的冰块,而神像也就此崩碎,在湖水中一点点消融分解。

少司命坐在岸边,看着神像从肩膀开裂崩塌,不亚于北极圈小冰山融化。一顿折腾后两人都精疲力尽,在岸边半躺半坐待了十多分钟,道士简单地讲述情况,但她也对事情了解不多,只是尽可能详细的说明了有关鸣动之釜和杀生丸的一切。戈薇一直在大口喘气,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恢复知觉后两人试图赶路,道士并没有开车过来,而桃木剑在短时间内承担高强度的长距离跋涉,边缘已经开始冒细碎的黑烟,根本无法再次承担两个人的负重。少司命坐在原地,像是在等什么人,又过了一刻钟,天边冒出青色的斑点,逐渐扩大勾勒出麒麟的轮廓。

戈薇认出那是杀生丸的双头座骑,全身覆盖青玉质地的鳞甲,两只脑袋上佩饰一模一样的墨玉辔头。邪见脸朝下趴在马背上,中毒般昏迷不醒。麒麟从空中落地,在道士面前停下来,而少司命也没有丝毫诧异,径直把小妖怪从马鞍上抱下来。

“杀生丸……他……”

“被奈落抓了。”少司命语气平淡地说到。

戈薇脑袋瞬间炸出花,怎么可能……那可是杀生丸,怎么可能被奈落……她被抓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被坑锅里了。”少司命说着把邪见平放在钢丝床上,之后熟练地拿出输液针管开始打解毒剂。

“残血磕大麻,头铁撞鱼塘,狂成这鬼样他是天王老子都没得用,栽海沟都是活该!”

她随后拽过阿哞的辔头,另一只手拖住戈薇半边胳膊。

“他俩知道基地的位置,骑着赶快走,没那么多时间了,去晚了死的可不止他一个。”

戈薇还没从杀生丸的事情上消化完毕,紧接着就被拽到马前,她吃惊地看着青骥遍布鳞片的背腹,和那两个看模样就明显脾气火爆的异兽兄弟。开什么玩笑,她根本没有骑过马,而且这是杀生丸的坐骑怎么可能听陌生人的话……看到她这个神情道士彻底没了耐心。

“丫头都能坐你怕的哪门子,你狗都能背着跑还怕这个!”

到最后少司命甚至都懒得解释,径直甩动胳膊单手把戈薇扔上马,另一只手在后面响亮地拍了一巴掌,四只前蹄飞速腾空。出乎戈薇的意料,坐在马背上的感觉异常平稳,坐骑似乎很擅长驮没有骑马经验的女孩,戈薇甚至不用太过拉动缰绳,就能平稳地完成转弯的动作。少司命并没有跟上来,趁着飞行戈薇检查了周身的装备,长弓和箭筒都被丢在了路上,只剩下对讲机因为贴身藏着才没被抢走,万幸在渡海时做了防水密封,设备还好端端裹在塑封袋里。除了联络工具,手里只剩下珊瑚先前交给她的那个纯黑色的箭头,簇尾打造出加固用的锋利螺旋。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合适的武器。

女孩随即贴着马头说了几句话,坐骑也调转了前进方向,朝着最近的人类聚落一路飞驰。

——

邪见在草木茂盛的林地里醒来,睁眼后的他没有看到任何人,身下是一张材质奇特的担架,手背像是被针扎过,贴着药味浓烈的胶布。小玲不在,杀生丸不在,现在阿哞也不见了,只有他这么个小妖怪,不知道流落在什么地方。

怎么可能!难道他把最后保命报信的阿哞也弄丢了!就要眼睁睁看着杀生丸少爷就要葬身于那种地方!!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吓出全身的冷汗,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树林深处的争吵声,而且越来越响亮。人头杖就搁在手边,邪见揣过木杖,在树林边缘停下来,之后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

“我让她来接儿子,她给我送匹马来是几个意思?!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大戏。”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邪见有印象,驾驶着一辆能自己飞的幽灵铁车,在岛上也见过几次。和她交谈的是一只身形仿佛成年人类的犬妖,头部保持着犬类的模样,装束却华丽端庄如同皇宫近侍:身上是花纹繁复的直衣和彩袴,腰上束带镶缀雪白的玉片;衣袖宽大垂至脚踝,面料溢出仿佛仙家的祥瑞光泽;就连帽子也是涂绘黑漆的立纱乌帷,后脑用细长的漆布卷出规整的同心圆。比起一脸暴躁的道士,侍官的态度始终都很文雅,又是一连串的交谈后。少司命终于像是认命般深吸了一口气。

“知子莫若母,她是真不打算管了我也认,她不管我管!我要的东西她总能给我吧?”

之后又是文静低沉的说话声,而邪见也就此冷静下来。他隐隐猜到侍从的身份和坐骑的去向,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出现在两人面前,少司命一把抢过侍从手里的白玉笏板,之后抱着一摞半人高的描金匣子气冲冲从他身边走过。她似乎完全没看到边上的小妖怪,直接连同钢丝床一起打包,就此飞远再无踪迹。只剩下邪见和那个装束严整的侍官,犬妖从始至终没有对邪见说一句话,小妖怪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规规矩矩双手作揖,做了拜见的礼节。侍从同样双手作揖还礼,身影就此凭空消失在密林深处,只剩邪见一个人安静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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