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从来没打算停止阻止他姐姐的作为,同样的,对于爱丽丝的厌恶也越发深刻。
他真觉得自己蠢,蠢透了。
那样明目张胆的就让哈利他们在亚兰蒂斯境内使用魔法,现在又无力阻止,一旦他们的魔杖被搜到或者因为其他什么暴露自己的身份,任谁也救不了他们。
忽然一股揪心感向他袭来,安德感到一阵恶心和痛苦,脸上尽量保持着纹风不动,但眉头却已经微微皱起。
如果他们是因为帮他,帮整个亚兰蒂斯而使用魔法最后被杀,安德不会原谅他姐姐,原谅爱丽丝和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原谅自己。
“陛下,”安德的声音很平静,在里面找不到一点焦虑或者不安的情绪,“我知道你依旧心生怀疑,而且如果不是自己证明,你是不会相信那些人是无辜的,但是,你真的觉得仅凭爱丽丝的一面之词就将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人粗鲁的押到这里?”
没人敢说话,但爱丽丝略显紧张。
“他们是我的客人,”安德决然的说,坚定不移,没有犹豫,更没有因为梅薇丝的凝视而露出半分胆怯——但他依旧害怕,他很少对他的姐姐撒谎,而且从来没有这么严重,“你不能因为爱丽丝的一面之词就伤害他们,她必须得拿出证据。”
爱丽丝眯起眼睛,但她没有看安德,也没有看梅薇丝,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桌子。
“爱丽丝,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安德忽然看向爱丽丝,脸色微微变冷,但语气却没变多少,“没扣上巫师帽子的人下场会有多惨,你随便污蔑任何人都行,但你不能因为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而牵扯我的客人。”
爱丽丝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她猛的把头抬起来,用一种阴鹜的目光牢牢所在他的身上,忽然,爱丽丝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是恐惧到要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去阻止那两个巫师显露原型?”
“他们是我的客人,他们是无辜的!”
“你以为你说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就是无辜的?安德,你怎么还这么幼稚?”爱丽丝几乎是吼了出来。
安德忽然冷笑,就像在看一块不值一提的让人厌恶的恶心东西,脸色冷的几乎可以把水给冻上:“我不只是说说,爱丽丝——”,爱丽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在她开口之前,安德已经率先一步,“——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担保,如果他们是巫师,我跟他们一起死。”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他姐姐的脸上。
“你是在威胁我们?!”爱丽丝当然肯定以及确定的知道,那两个男孩就是巫师,不争的事实,可是安德以性命担保,这绝对会严重阻碍到那两个人显出他们的原型。
即使梅薇丝怀疑。
“我只是在教你如何去正确的指控别人。”安德冷冷的看着她。
“陛下——”
“艾拉,把他们拦住,暂时不用去请那两位先生了。”梅薇丝看都没看爱丽丝一眼。
那个叫艾拉的女人从长桌的一边站了起来,对着梅薇丝微微点头,便马上退出房间。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这次会议就到此为止。”
一片沉寂。
即使爱丽丝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她也即使的抑制住了自己。
梅薇丝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再加上安德和她之间的争吵,就算现在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只会被搪塞过去,更别说已经被安德用性命担保的两个可能是巫师的普通人。
“很好,众臣就先离开吧。”梅薇丝起身,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等到所有打车呢都离开了这间屋子,包括爱丽丝和安德,她真正的情绪才显露出来。
她转身,从与他们离开的相对的门走了出去。两个女仆紧随其后。
梅薇丝到了她自己的寝室,就打发走了那两个女仆。
一些记忆从尘封的往事中显露出来,她坐在桌子前,手肘压在桌子上,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滴冷汗从她的脸颊滑落,梅薇丝闭上了眼睛,嘴里似有若无的吐一口气,搭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
她试图让自己放松,但有点不切实际。
某些东西折磨着她,安德站在门口,等着梅薇丝从记忆中找回自己。
“你可以进来了,安德,现在你是我弟弟。”
安德抿着唇,迟疑地走了进去。
“你还好吗?”
梅薇丝睁开眼睛,她的头不在压着她的头,微微抬头,眼睛与刚刚坐在她身边的安德平视,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那种客套的话语没有必要再出现在我们的谈话中。”
安德没有说话。
“为了那两个男孩而来?”梅薇丝收起了脸上的疲倦,就像刚才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平静又疏远地问着安德。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安德瞪大了眼睛,梅薇丝继续说着,不受影响,“我知道那两个巫师不会对这里造成威胁。”
“你——”安德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想说什么。
但梅薇丝打断了他:“——听着,安德,”她的脸色也没有之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我知道他们是巫师,不过我相信8他们没有对任何人构成威胁,这就另当别论,而且,你还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他们不是巫师。”最后,她冷冷地的瞥了他一眼。
“可是,我还以为你对巫师有很大意见呢。”安德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看着梅薇丝,显得有些激动和……急于求证。
“我只对坏巫师有意见。”她低声说着,蓝色眼睛里流露出阴冷与漠然,她将头撇到一边,说,“什么事?”
安德一时没反应过来,三秒之后,他意识到他姐姐并不是对他说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女仆。
“陛下,外面有位叫卡莱·伯伦的士兵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