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仗着船大,看着荒凉的海边以及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白浪,金凌大小姐二话不说拉着一帮人御剑去百里外繁华镇子上采购。
从米面油醋到鸡零狗碎的小杂物,三层大船被塞的满满当当。
准备妥当天色已晚,最后一抹太阳光在粼粼浪波上碎成点点金银。看上去将要远行的路锦绣辉煌.
众人在这金光滔天中扬帆远航了,也许是他们运气好,他们抵达海边的那天还阴风怒号,浊浪排空。自从上了船一连七日竟都风平浪静。
魏无羡在船身贴了无数灵符,催动那船如离弦之箭。船行之处,撞开的浪花如两道水墙立在船弦两侧,以至于船只像行在一道深堑里,只到船变成一个点,后面的浪才逐渐平息。
魏无羡和蓝忘机站在甲板上靠着桅栏说着话。
一船明月一船 风。
魏无羡蓝湛,这一路太平静了,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蓝忘机不用担心,有我在。
魏无羡自然没有担心,只是对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前方有一点不太明朗的质疑。但是听到蓝忘机这样的话,心里更是安稳,连那一点点的质疑也随风而去了。
是了,只要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管他什么天堂地狱,两人同心,那就所向披靡。
蓝景仪,蓝景行和金凌也盘腿坐在甲板的另一边,与魏无羡他们遥遥相对。
黑沉沉的天空连着黑沉沉的海水,无端让人生出许多寂寞和无聊。
蓝景仪金凌,你无聊不?
金凌是很无聊,呆在船上什么也干不了。
蓝景仪你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金凌顺着蓝景仪的目光看见魏无羡正依在蓝忘机胸前,蓝忘机一手执剑,一手环着他的腰。
金凌嗤笑一声不屑道
金凌景仪,你当我是有病还是当我是智障?
蓝景仪能让智障去听墙角吗?含光君是谁,三里外就能听他你的脚步声,肯定得机灵的人去。你都是金家家主了,当然是最历害的才让你去。
金凌你也说过含光君是谁,听他墙角,你觉得这船上谁有这个能耐。
金凌而且,大舅舅现在也跟我舅舅学会了,动不动要打断的我腿,我去不是找死吗?
金凌景行,我在镇上还采购了一些酒,在底下仓库里,你去给我大舅舅拿一坛。
蓝景行不行,云深不知处禁酒。
金凌你,你脑子生锈了,这是去深不知处吗?
蓝景仪魏前辈嗜酒,有一年我们一起夜猎,含光君还亲自给魏前辈打酒呢。
蓝景行真的?含光君打酒?
蓝景仪当然,当时思追也在,金凌也在,对吧,金凌。
金凌可不是,我大舅舅最喜欢酒,这几天都没喝酒,肯定馋坏了。
景行听他俩说的有鼻子有眼,丝毫不怀疑他俩的拳拳孝心。他也知道魏无羡特意带他出来是有心教导他。一直存着感激。又被他俩这么一说,立刻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去给魏无羡送一壶酒就太不懂事了。
平常景仪就总是使唤他跑腿,所以,他也没有怀疑景仪为什么自己不去送。至于金凌,好歹一家之主,哪有让他跑腿的。本来与他这样并肩而坐就觉得很失礼数了。但是金凌跟景仪之间完全不讲那些虚礼,这些天他们又都在一起, 金凌也不许景行动不动跟他行礼。
思忖片刻,景行就去船仓取了一壶酒,准备给魏无羡送去。
魏无羡二哥哥,你觉不觉得今晚月色有些撩人啊!
蓝忘机嗯
魏无羡不要总说嗯好不好,多点回应行不行?
蓝忘机你比月亮更撩人
魏无羡……
魏无羡收回远处的目光正想说,二哥哥你现在说情话水平见长啊,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在空寂的海风里被拉的又长又远…
两人回过身,发现景行正在地上膝行着追那只咕噜乱滚的酒坛子。
夜晚有点微风,船身也轻轻摇晃着,那只酒坛子就像成了精。
最后还是魏无羡甩出一张符定住了它,景行面红耳赤的抱住递到魏无羡面前。
魏无羡这是什么?
蓝景行酒
魏无羡相当诧异,看了一眼蓝忘机才问道
魏无羡你当着含光君的面给我酒喝?
景仪一听这话蓦然升起不好的感觉,有可能被愚弄了。
刚才突然听到含光君的那句惊死人的情话那一瞬间他怀疑蓝忘机被邪祟附体了,一向冰冷矜持的含光君怎么可能说出那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顿时吓得腿软,手里的酒坛子就滚下去了。
本就余惊未消,忽又听到魏无羡用质疑的语气问他当着含光君的面给他洒喝?他的汗唰就下面来了,腿更软了,可是也不能说景仪和金 凌指使他送的。吱吱唔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魏无羡接过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冲着对面角落里的两个影子大声说了一句
魏无羡景行,这酒不错,谢谢你,含光君你说该怎么奖赏他呢?
蓝忘机你决定
魏无羡嗯 ,那就明天我亲自教你一天符咒吧,你想学什么多就教什么。
景行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不太好了,仅一盏茶的功夫就一会云端一会泥地的感觉让自己有些头晕目 炫。恍恍惚惚道过谢就回自己歇息的房间了。
魏无羡又喝了一口酒,低低的笑了,最后憋的肩膀都在抖动。
蓝忘机容易呛着,
魏无羡好半天才止住笑,又用下示意了一下远处的两个黑影道
魏无羡你猜他们两个现在什么心情?
魏无羡小兔崽子,出息了,会欺负人了,我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因祸得福。让他们后悔去吧。
如他说言,躲在远处的蓝景仪和金凌听到魏无羡要亲自教景行一天符咒,顿时肠子青了一大半。
金凌捶胸顿足
金凌那是我买的酒,我买的酒!
蓝景仪平常让他教一个符咒他总是有各种理由,一会要听含光君练琴,一会要陪含光君看公文,今天哪根筋搭错了这么大方?
金凌你还抱怨,你天天在云深不知处,他就算十天半月教你一个,你也能常常学到,我呢?那可是我大舅舅,一年也教不了我几次。
金凌我的酒啊,白买了,都给景行做嫁衣了。
第二天魏地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他伸个懒腰才坐起来,看到蓝忘机在一边看书。
侧耳听了一下,他疑惑的看着蓝忘机问:
魏无羡是谁在门外面?
蓝忘机天一亮就来了,在外等好几个时辰了。
魏无羡谁?
蓝忘机如果猜的没错,是你承诺今天要教他符咒 的人。
魏无羡拉开门一看,果然是景行,端端正正站在门口不远处。
唉,又一个小古板。魏无羡在心里道
魏无羡洗漱完毕用过早餐,真的开始一心一意教景行符咒,他教的很认真,一点没有平常教景仪他们那群小崽子的吊儿郎当样。
他发现,景行不但学的很快,常常还能融会贯通自己的想法。
魏无羡天才啊,我怎么早没发现呢。
蓝忘机也发现发景行这方成的天赋,
蓝忘机景行,以后没事你就跟来跟魏婴学符咒吧。
蓝景行真的可以吗?
景行有些不敢相信。
魏无羡你们含光君什么时候说过谎?
蓝景行不是,不是,魏前辈难得教别人,云深不知处弟子个个都想跟魏前辈学符咒,我有些受宠若惊。
蓝忘机虽说有教无类,但也应因才施教,你既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在这方面跟魏婴多学习学习。
虽说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也经常说,但真的猛然被馅饼砸住,还是晕的有些找不到北,况且还是一个大馅饼。
憨憨的景行突然福至心灵噗通一声跪在魏无羡面前叫了一声:师父
魏无羡惊的往后蹦了一步
魏无羡你干什么,只是让你有空来找我,我可以教你符咒,你瞎叫什么师父?你是蓝氏弟子。
蓝忘机闻言皱了一下眉,沉声道
蓝忘机蓝氏弟子怎么了?难不成你想从外面收弟子?
魏无羡蓝湛,你想什么呢?蓝氏弟子都是一同学习蓝氏功法,并没有某个弟子师承某个人去学习的。
蓝忘机轻轻扫了一眼景行
蓝忘机你想叫他师父?
景行刚才脑子有些晕,没做多想,只是觉得既然天天教他功课自然就是师父了,经魏无羡那么一说也想起自己太唐突了。
蓝景行我,我刚才思虑不周,请含光君恕罪。
蓝忘机我只问你想不想叫他师父?
蓝景仪没有到听蓝忘机声音里的不满,非但如此好像还有一丝鼓励,他犹豫一下开口道
蓝景行想
蓝忘机想,那以后便这么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