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祯正式下旨,封二皇子,即寿国公赵昕为雍王,封张美人为贵妃,封苗淑仪为贤妃,晓谕六宫。
而且,拨了最华贵的宁华殿给张贵妃居住。
宁华殿与福宁殿都有一个‘宁’字,可见其对张贵妃的宠爱。
但只是宠爱,却毫无重量可言。
……
我正在练习着箜篌,听嘉庆子说完后,只淡淡一笑,并未生气。
嘉庆子“公主不生气吗?”
我(赵徽柔)我挑眉看向她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赵徽柔)(表面看起来,张娘子宠冠六宫,但是宠终归成不了爱。若真爱一个人,又怎会将如此多不符礼仪体制的东西给予她,让她成为前朝后宫的众矢之的?更何况,爹爹给予的东西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张娘子的行径和上一世的我还有些相似,同样为爱奋不顾身;同样性格过于刚烈偏执,眼里揉不得沙子;同样被群臣齐谏,郁郁而终……
我(赵徽柔)(说来可笑,我竟是将自己活成了最讨厌的人的模样。)
前世今生的记忆连番涌现,我才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我(赵徽柔)(我和她才是同一类人。)
梁怀吉“公主。”
我(赵徽柔)“啊?”
我抬眸望去,只有怀吉一人,嘉庆子不知何时便退下了。
我(赵徽柔)“怀吉,你来了。”
我(赵徽柔)眼含笑意,向他招手道:“快过来,我近日得了一首新曲子,你快来陪我练练。”
梁怀吉“是。”
一人吹笛,一人弹箜篌,曲是天籁之音,人是天作之合。
……
夜色如浓重的墨,深沉不见光……此刻,烛火摇曳的密室里,一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江燃(绛尘)对面的男子勾唇一笑:“不知在下是该叫宫主还是公主呢?”
我(赵徽柔)我淡淡一笑,又将问题抛给他:“你觉得呢?”
江燃(绛尘)闻言,他状似无所谓地道:“其实叫什么根本不重要,反正任谁也听不出这两者的区别。”
江燃(绛尘)眼波一转,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不过,既然这件事与福康公主有关,那臣便唤一句公主。”
我(赵徽柔)深色的瞳孔里透出的微光让人捉摸不透,静静地打量着他:“随你称呼。对了,我要的消息带来了吗?”
江燃(绛尘)“自是带了。”
只见他从地上拿起一个小木箱,放到了桌上,又向前推了一些。
江燃(绛尘)“里面便是公主想要的东西。”
我打开后,里面却只有三样东西,一样是几个账本,一样是几张纸,其余则是二三十封信,
江燃(绛尘)“账本是他这些年在李府做的假账;那几张纸是她执掌中聩时,借用李用和职务之便,接受的贿赂;那些信则是……”
我(赵徽柔)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好事:“是什么?”
江燃(绛尘)“杨氏与情夫暗通曲款的证据。”
我(赵徽柔)我惊诧地如五雷轰顶:“什么?”
我(赵徽柔)(她也太大胆了吧!)
江燃(绛尘)“还有一些额外的收获,公主还想听吗?”
我(赵徽柔)轻揉了下眉心道:“你继续说。”
江燃(绛尘)“李用和长子李璋与越州团练使赵宗实私下交往甚密,还利用其黔州观察使、步军都虞候职务之便,豢养私兵。”
闻言,我眉头一皱。
我(赵徽柔)“不到一年,便连升三级,况且还是步军都虞侯如此重要的职务,爹爹这是打算培养他的表兄弟们掌握禁军吗?”
我(赵徽柔)(他对李家真是毫无原则,屡次无故提拔李用和与李璋三兄弟,还封李用和的幼女为安平郡主,且李家祖上三代全部追封,好事还真是让李家一家占尽了。)
我(赵徽柔)目不斜视地道:“那么狄大公子,透露给我这个消息,是想让我如何呢?”
江燃(绛尘)“臣是武官,所求一直都是‘公平’,但朝野上下,唯有您才能帮臣如愿。”
江燃(绛尘)绛尘冷静地说道,这接下来的话虽是一字一句,却透着坚定不移的气势:“尔承天意,女主天下。”
……